后突然猛地站起，眼前意料之中的一阵天旋地转，借着仅剩的一丝模糊视线，随着身体的倾斜踉跄了几步却没有找到可以搀扶的地方又重新倒了下去。

他只记得过了很久，在他所处的空间里他的感官都被流逝的时间所侵蚀，然后再一次拖着沉重的步伐，带着隐隐作痛的心打开了那扇会议室的门。

他看见了那个熟悉的男人，依旧站在光里，他想，在这个世界，沉沦的可能只有自己。

百里沁看见他的脸色很差，还有未干的泪痕在脸上流下淡淡的白色，略显关心地问道：“怎么了？难道编号是错的？”双手想去触碰他的肩膀却被避开了，这一举动毫无疑就是问题的答案，“我……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可能有些细节我漏掉了，找错了人。”

闻人凌煜就站在那里，眼里满是失望与难过，视野中又起了雾气，他想了很多次，这个男人究竟会怎么跟他解释，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还在遮掩自己撒谎的事实。他的失望开始超过悲伤，强抑着自己心中的最后一丝情感，让理智重新占领头脑。

“凌煜，没有关系，我们还有最后一次机会，从头到尾再梳理一遍，我陪你回廉租房的那间房间，再从长计议，下一次，下一次一定……”

百里沁一把抓住闻人凌煜的手，不管对方如何挣脱反抗，他都没有放手，而此时此刻的闻人凌煜才觉得这只平时如此温柔的手现在竟然变得跟枷锁一样冰冷，牵制住他所有的举动。

“放开我！百里沁，你现在惺惺作态的样子真让我恶心，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资本家，所有的代号者全部都是一伙的，你接近我无非是觉得我和别的参赛者不一样，怕我抢走那十几亿的奖金！你跟他们一样，只喜欢钱！”

百里沁整个人一怔，手上不自觉地放松了力气，被闻人凌煜找到逃离的可趁之机，他想否认他不是这样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的以后，但他不能将计划全盘托出，哪怕泄漏一个字都会改变之后的命运。

他面对这样的苛责只能卑微地问：“闻人凌煜，你真的是这么想我的？”

他叫了他的全名，他以前很喜欢他的全名。

“没有错，你跟那群丑恶的资本家一样，眼里只有钱和利益，我不想看见你，现在你的脸只会让我反胃！”闻人凌煜在喊，震耳欲聋的声音，整条走廊仿佛像个空旷的山谷，能听到一点回声。他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严重了，但覆水难收的何止是脱口而出的狠话。

百里沁呆呆地站在原地，那个曾经在他怀里安睡的小朋友又变成了一只怪兽，但他咬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这一口好痛，正中他的死穴。

“你说会相信我的，那你就应该相信我到底，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闻人凌煜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事实摆放在眼前他居然还在周旋信任的问题，“我相信你输了70号，结果呢？你跟我说这叫不相信你？百里沁，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吗？”

百里沁也难掩心中的愤懑，虽然他说谎不假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今天这件事情能够让闻人凌煜对他完全改观，这些对他的刻板印象是否一直埋藏在对方的心底，今天才肯说出来。

“那你呢？钱和我你会选择哪一个？”

“什么？”他没理解百里沁说的话，只是继续反问，“你说什么？”

“十几亿的奖金和我，你会选择哪一个？”百里沁问得认真，喉头一阵发紧，难以吞咽。

两人面对面站着，双眼对视，时间仿佛静止，闻人凌煜没有回答，如果这件事没有发生以前，他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你。”，而现在他真的犹豫了，在一份不知是否真挚的感情和一份真金白银的奖金面前，刺痛的心开始动摇。

闻人凌煜转身离开，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