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湛沉吟了一下,换了个说法,“那只有我在的时候才能喝酒?”

???

时意躲不开脑袋上的手,就默默放弃了,她还有腿!

时意伸开jio踹过去。

顾湛反应过来,可能不关酒的事儿,她就是想打人。

“顾…”

“王…”

“八”

时意踹一脚蹦一个字。

“咳。”

醉酒的人力大无穷,在腿上挨了两脚,背上挨了两拳后,顾湛才把时意跃跃欲试的两条腿夹进自己腿里,把她镇压下来。

此时床上已经乱成一团。

平整的床单儿满是褶皱,乳白色的羊毛毯掉在地上,两个枕头一个在床脚,一个飞到了门后。

“顾王八?”

顾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低头看着在自己怀里,仍旧不放弃扭来扭去的人,莫名好笑,“又骂我。”

“你对我是多大怨念啊?”

时意张嘴咬住在眼前晃动的胸口,含糊的声音有几分愤愤。

“谁让你,嗝,一直不来。”

“不要你了。”

顾湛一怔,脸上的笑意僵了僵。

醉酒的人没注意旁边人的脸色,顶着一头乱发,自顾自宣布,“还不来!!不要了!!”

“丢掉!!”

“滚开!!”

“…气死我了!”

这句话说的声音非常小,时意垂下头,和平常的优雅不同,眼睛里的情绪说不清是赌气还是委屈。

顾湛眼睫轻抬,眼神深深,

“那你想他吗?”

时意迷茫的看过来,抬起下巴,居高临下的道,“一点点。”

时意用手比划出一咪咪距离,打着酒嗝强调,“只有一点点。”

“……”

对上那双写满了水雾朦胧的眼睛,顾湛舔了舔唇,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或许不是一点点,是很多点。

屋子仿佛一时安静下来。

和时意重逢以来,两人从没有说起过分开的那些日子,有志一同的粉饰太平,他仿佛胜券在握,仿佛胸有成竹。

可实际上他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自信。

哪能胸有成竹啊…

由爱故生怖,由爱故生忧。

顾湛也是人,他曾不止一次的担心过,时意过的还好吗?是不是已经忘了他?

她离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凌晨三点青年顾湛还坐在书房抽烟。

直到现在。

顾湛心情突然有些复杂,又酸又涩。

酸涩她当年不相信他抛下他一个人,担忧她家庭骤变一个人离开是否伤心,还有些自己都难以置信的甜,终究…她也想着他。

在漫长时光中,想念对方的不止是一个人。

他饱受思念之苦时,时意同样在想他。

…他这也太好哄了。

顾湛笑了起来,盖住眼底汹涌的情绪,叹了口气。

他收紧自己的手臂,搂紧怀里的人,把脸埋在怀里人的发丝里,喉结滚动。

败给她了。

顾湛是个非常非常非常好哄的人,仅时意的一句话,就足够抚平他漫长时光中滋生的愤怒。

但他不是没找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