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傅祈弦听了倒是没有什么反应,眉眼淡淡地在屏幕的另一头温柔地看着她,唇边有很浅但是很柔和的,独独属于她的笑意。

他说,“因为你总是忘,哥哥总要每一次都说了,才是放心些的。”

杜虞回想起来那段日子,心里头记挂着他订婚的事情难过得要死,但是又挡不住他主动地联络她,生怕她没有了他就会慢待了自己不会生活似的。

虽然,这也是事实。

但那个时候心里别扭又愧疚,难受总是自己的。

她一下便酸了鼻子,点开屏幕给他拨了电话过去,扯着围巾捂住自己快冻僵的下半张脸,加快了脚步走回酒店。

电话的连接铃刚响了几声就被对面接起,傅祈弦似乎是在等她的电话,但是刚从睡梦中醒过来,声音带了点儿低低得沙哑:“鱼鱼宝宝?”

杜虞猛地便红了眼眶。

她以往在英国不是没有顶着害怕独自回家,虽然那时候有开车,但是街道昏昏暗暗的,附带有时不时的社会新闻,都怪吓人。

走出教学楼的时候路上一辆车也没有,身后的楼虽然亮堂堂,也没有人在里头了。

那时候她一开始还会任性地打电话回去给傅祈弦,只是到后来越来越少。

杜虞不敢。

现在能了,也被他宠得敢了,以前那些压下去的,不为人知的委屈又重新被翻出来,加上最近大事小事的叠加,原本并不要紧的情绪一下子泛滥,杜虞的眼泪哗啦地就流下来。

她的鼻子被堵住,嗓子也说不出话来,话筒对面的男人紧张起来,又轻声唤:“鱼鱼?你现在能听见哥哥说话吗?”

“···能的。”杜虞抽噎了一声,哭音很重地闷声说。

“怎么哭了?是剧组有什么事儿吗?”傅祈弦那边有按开关的声音,他坐起来亮了床头灯,即使着急也很快冷静下来,担心她的情绪不稳定,他温声说,“鱼鱼要不要都和哥哥说?”

“别怕,也别哭,乖啊。什么事儿都有哥哥在,不要担心。”傅祈弦哄她,又轻声问:“现在回到酒店了吗?”

小姑娘被他哄着,眼泪收了些,她伸手擦了擦眼睛,看着十来米外的酒店大堂:“到大门口了。”

“嗯,快进去,天太冷了鱼鱼。”

杜虞进了自动门,上电梯的时候信号断断续续的,进了房间才好些。她的室友这几天外派了,杜虞脱了外套躺到床上,一只手捂住了眼睛,眼泪又从眼角滑落。

“其实不是剧组的事情,哥哥。”她的嗓音被泪水泡得含糊,鼻音厚厚,听起来委屈极了,“只是,我太想你了。”

突然(1)

我太想你了,不光是因为现在很想念,而是忽然的又发现,自己从前刻意的疏远其实根本没有效果。

即使克制自己不联系,克制自己不关注,那些被刻意遗忘掉的思念还是深深地在看不见的心底扎根。

就像是暗无天光的土壤里面那颗以为煮熟了长不出花的种子,现在处在阳光和雨露的滋润下,被一日一日地无意呵护后。

它在我毫无防备,以为自己早已经自我痊愈的时候。

从裂缝里破土而出。

“我就是,太想你了,哥哥。”杜虞小声地又重复,用力地吸着鼻子。

不等他开口,像是固执般的要把从前没有说出来的思念都倾覆而出,她顾不上自己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又再次告诉他:“我···很想你,傅祈弦。”

过于强烈的情感,原来无论过去了多久,都会让我为之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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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杜虞本应该好好睡一觉,但是却醒得很快。

她睁眼就下意识地看了眼床头柜的闹钟,早上九点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