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仁杰眼里就会被误以为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想起刚才陈徵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他突然为自己的同学兼舍友不忿了起来,嘴比脑子快地秃噜出一句:
“大一的时候陈徵主动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就向我打听过你,这件事你知道吗?”
韩疏阅在卫衣兜里悄悄擦着手心,侧头露出哑然的神情。
“什么?”
“他问我高中有没有一个叫韩疏阅的同学,还给我说是枝叶扶疏的疏,那什么垂阅的阅,这是你吧。”
“嗯……”
黄仁杰转了个身不想看他,他俩这地方还算僻静,在两栋楼的连廊下边儿,说话隐隐有些回声,慢悠悠地荡进耳朵里。
“我当然不认识你,他当时跟我说他找的人在海市读寄宿高中,我就给他列了几个海市还不错的寄宿制高中的名字,结果他真的一个一个去找。他这种性格为了找你竟然主动去联谊,加从那些高中毕业的人的微信一个一个打听,结果因为联谊太多被人在学校表白墙上骂渣男海王,好几个学期都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这些事你也不知道吧?”
“我,不知道。”
韩疏阅原地静止了很久才找回自己对身体的控制权,他感觉到自己张嘴回答了,但声音被风轻巧地吹散,谁也没听见。
黄仁杰有点懊恼,撸了一把自己的脑袋:
“算了,我跟你说这个干嘛,反正我看你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挺好的。”
“不是的,我……”
他想挣扎着表达一下,但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来电显示着陈徵的名字。
“你已经在学校了吗?刚才手机开了免打扰,没看见消息,对不起。”
其实陈徵和他说话的声音远比和其他人说话时温柔得多,但韩疏阅从前一直都刻意忽略掉了。他此刻清晰地听见陈徵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音色有微微失真,但珍重的情绪其实被完整地表达着。于是他意识到十分钟前的自己还荒唐得像个作茧自缚的蛹,在一意孤行编织的刻板悲剧里演得全力以赴。
陈徵若是知道真相,估计也会把“傻逼”两个字送给自己。
他迟迟不说话,电话那头的陈徵有点慌了。
“还是你已经走了?我下次不会开免打扰了,对……”
“不是。”韩疏阅在陈徵再次道歉之前打断了他,“没有生气,也没有走,我在你实验室楼下,你现在不忙的话一起下来吃个饭吧。”
陈徵下楼之后发现韩疏阅和黄仁杰站在一起,韩疏阅背对着他对黄仁杰在比划着什么动作,黄仁杰面色看起来有点尴尬地点头。
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他走过去将手放在韩疏阅的肩上轻轻搂住,头也朝身边的人靠过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