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疏阅半睁开眼睛看见陈徵近在咫尺的脸,分不清此刻是现实还是梦境,一瞬间酒气与所有的不甘与委屈齐齐涌上心头,他比刚才更激烈地挣扎起来,但甚至无法把自己的手腕从陈徵的手指中掰出来。他心一横拉着陈徵的手张嘴就咬,下嘴没轻没重一下就留了几个血红色的牙印,陈徵痛得眉头一跳,手背上被他糊了一圈口水。
陈徵看他这样子乱咬一气又怕他咬伤自己的舌头,跨往前一顶把人卡在自己的膝盖和洗手台之间,空出一只手来擒住他的侧腰,另一只手掐着他的两腮肉。但这个动作让韩疏阅更生气了,嘟着嘴几个字说得含含糊糊,“你放开我,离我远点!”
陈徵被他软绵绵的手推搡得好笑,非但不原理还把鼻尖凑过去,闻到了他身上呛鼻的酒气,右手手背上的口水渍在灯光下亮津津地反光,他没忍住低头朝那双被自己捏到嘟起来的嘴唇上吻了下去。
韩疏阅感受到嘴唇被轻轻含住的一瞬间丢失了理智,放空的手抬起毫不犹豫朝陈徵的侧脸扇了下去,洗手间空间很小,这一巴掌在回声作用下实在太过响亮,把两个人都打蒙了。
他现在力气不大,但脸颊皮肤毕竟敏感,陈徵一抬眼就看见镜子里自己右脸上鲜红明显的手指印,灯光这么明亮,把陈徵的皮肤照得通透白皙,韩疏阅当然也能看见那个指印。
他的手在空中僵了一下,马上无措地往后甩,一下撞上了身后的洗手台,在大理石台上磕出“咚”的一声响来,把陈徵又吓了一跳,赶紧去摸他的手。
陈徵仔细检查着韩疏阅的手指关节,刚才摆下的力太大,有点撞红了,他心疼地吹了吹,指关节脆弱,应该很疼。
刚才这么闹了一番韩疏阅所剩不多的神志也快被耗尽了,他还在自己给了陈徵一耳光的震惊里走不出来,呆呆任陈徵捏着他的手揉捏抚摸。陈徵问他还有没有什么落在座位那儿,他也下意识答了说没有了,想了想又说:
“Melody还在,先送她回家。”
陈徵点点头,强硬地半抱着他去露台找乐清上,只见那个二人桌旁边站了一个很高的男人,一边扶着乐清上的胳膊怕她摔倒一边在给服务生结账。陈徵没见过这个人,韩疏阅的那个年轻老板现在看起来估计醉得连自己都认不得,整个人快贴到男生身上去了,头微微低着,本来盘好的头发现在披散下来遮住大半张脸,被拽疼了也不喊不叫的。他怕男人是故意酒吧捡尸的,刚想走过去拦,衣襟却被怀里的韩疏阅扯了一下。
“别坏她好事,她装呢。”
陈徵也不再多管闲事,躬身搂住韩疏阅的腿弯把人抱起来就下楼了。
第11章 十
韩疏阅第二天醒酒的时候脑子还很懵,乐清上昨晚说好了给他放半天假,这会儿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9点半,还能再休息会儿。躺在床上翻了两下身,睡是睡不着了,他迷迷糊糊想起来昨晚陈徵带他卧室让他上床休息,他却死活挣扎着要先洗澡,陈徵拿他没办法还怕他在洗手间摔倒,最后搂着他在淋浴间简单冲了一下。他懊悔自己发酒疯,又摸了摸屁股,不痛,那就是没做,于是松了口气。身上的睡衣也穿得很规矩,拉开领口能看见锁骨上的两个牙印,这个是陈徵昨晚咬的,还好,也没咬在上面,不然还得穿高领。
他现在因为宿醉后遗症还是头痛起来了,满脑子都是问号,关于陈徵是怎么知道他在酒吧的,又是怎么找到他的,都和乐江羽破镜重圆了还来找他干嘛?一个个疑问塞得他脑子都浆糊了起来。干脆先不想了,他起身走出卧室想要找点吃的,却在客厅地毯上发现了一个不该还在家里的人。
陈徵穿着韩疏阅去年冬天买的同款家居服,背靠着沙发盘腿坐在客厅的长毛地毯上,茶几上放着他的笔记本电脑,屏幕里有分格的人像,他戴着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