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朝我扑过来，不是为了攻击，而是想夺走我手中的枪。

“你想让我死，我成全你！但别用这种方式！”他嘶吼着。

我们两个在无数光柱的中心扭打在一起，就像两只被困在笼中的野兽，做着最后的困兽之斗。

第8章

警笛的尖啸撕裂了码头的死寂，红蓝交替的警灯像一只只窥探的眼睛，将我们困在光网的中央。

“放下武器！双手抱头！”扩音器里传来冰冷的警告。

莫云深的目标很明确，他要抢走我手里的枪。

他的力量远胜于我，几下就将我压制住，手腕被他铁钳般的手指攥得生疼。

我死不放手，指甲深深嵌入他的手臂，试图让他吃痛松开。

“林雨晴！你想同归于尽吗！”他低吼，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带着绝望的灼热。

“同归于尽？”我喘息着，嘴角却咧开一个疯狂的弧度，“不，是你陪我一起下地狱！这是你欠我的！”

混乱中，我用尽全身力气，膝盖狠狠撞向他的腹部。

他闷哼一声，力道稍松。

我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时机，手腕一转，枪口调转方向，不是对他，也不是对包围过来的警察，而是对准了我自己的太阳穴。

莫云深的动作瞬间僵住，瞳孔因极度的恐惧而紧缩。

“雨晴！不要！”他的声音撕裂了。

“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我看着他，目光决绝，“你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包围圈在不断缩小，警察们紧张地举着枪，一步步逼近。

莫云深死死地盯着我，眼中的荒芜被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所取代。

他缓缓松开了我的手。

然后，他做了一个我完全没想到的动作。

他没有去夺枪，也没有后退，而是上前一步，将我紧紧地、紧紧地拥入怀中。

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下巴抵在我的头顶，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好，我陪你。”

说完，他猛地转身，用他的后背完全挡住了我，将我护在他的身前。

他从我手中拿过那把枪，没有丝毫犹豫，对着警察的方向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划破夜空，也击碎了现场最后一丝和平的可能。

密集的枪声瞬间爆发，子弹像雨点一样向我们泼洒而来。

我被莫云深紧紧护在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子弹击中他身体时带来的沉重闷响，能闻到他身上迅速弥漫开来的、温热的血腥味。

他的身体一次次剧烈地颤抖，却始终没有倒下，像一座山，为我挡住了所有的风雨和死亡。

“莫云深……”我仰头看他，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他低头，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却对我露出了一个笑。

那笑容，和十二年前他被戴上手铐时一模一样，带着一种奋不顾身的温柔和决绝。

“我说过……永远在你身后。”

他的手枪里只剩下一颗子弹。

他没有再向外射击，而是将枪口抵在了自己的胸口。

“砰！”

最后一颗子弹，了结了他自己。

抱着我的手臂骤然失去了所有力气，他高大的身躯缓缓向后倒去。我下意识地想去扶他，却被他一起带倒在地。

世界安静了。

枪声停了，警笛声也仿佛远去。

我跪坐在血泊中，怀里抱着逐渐冰冷的莫云深。他的眼睛还睁着，定定地看着我，仿佛要将我的样子刻进灵魂的最后一刻。

我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