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不好意思，请问这个是您的吗？」

说着，

医生拿出一枚听诊器耳件。

哑光银包裹着细腻的软胶，

是去年我送给沈燃的生日礼物。

他看了一眼就认出来，

接过来，说：「是的。」

医生抱歉道：「应该是刚才撞到的时候挂掉了，刚巧掉进我工作服的口袋里。」

沈燃把耳件攥进掌心，点头致谢，然后升起车窗。

奥迪重新开动。

一路上，小羽主动跟沈燃说了很多话。

沈燃大部分沉默，选择小部分简单回应。

只是攥着耳件的手掌一直没有展开。

我坐在最靠边的位置，隔着喋喋不休的小羽看沈燃的侧脸。

在心中猜想，他是不是也回想到去年生日那天。

耳件的设计出自一位很有名的医疗器械设计师。

定价高得离谱。

因为想用自己赚的钱买。

在沈燃生日半年前，我就没日没夜接了许多翻译稿，

全部结了才凑够。

凌晨零点，我神秘兮兮地潜入沈燃的房间。

他正蹙眉写论文，一看见我就马上笑了。

我站在他面前，霸道地规定：「严肃，不许笑。」

又勒令他闭上眼睛。

沈燃很配合地闭上，只是唇角还是扬着，像是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房间十分安静。

我看着沈燃好看的脸，渐渐呆住了。

耳朵里轰隆作响，分不清是谁的心跳。

「悠悠？」

不知道是不是等急了，沈燃叫了我的小名。

我慌张地把丝绒盒子拿出来，说：「可以睁开眼睛了。」

沈燃打开看，

果然很惊喜。

「帮我戴上。」他笑着说。

我把耳件拿出来，

发现自己的指尖竟然在微微颤抖。

我把东西一股脑塞进沈燃手里，说了句：「生日快乐。」

就跑出了他的房间。

躺回床上，脑中开始不停地逐帧回放刚才的画面。

一下怀疑自己掩饰的不够好，一下又认为自己不够成熟稳重。

房门很快被敲响了。

沈燃走进来，把我从被窝里抓起来，宠溺地说：「跑什么？」

我仰脸看着他，

想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但没说。

沈燃递给我一个很大的礼盒。

我打开，看见自己喜欢很久的一套绝版医学古籍。

还有一只古董钢笔。

单挑一样，都比耳件贵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