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燃听不见。

他只是一遍遍地道歉，一遍遍地说：「我爱你。」

雨越下越大。

沈燃的身体开始发抖，但他还是没有离开。

「悠悠，你冷吗？」

「哥哥抱抱你，好不好？」

他伸出手，想要拥抱墓碑上的照片。

但指尖触到冰冷的石头，又颓然垂下。

「悠悠，哥哥错了。」

「你回来好不好？」

「我以后再也不凶你了，再也不让你等了。」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想喜欢谁都可以。」

「只要你能回来……」

沈燃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无声的哭泣。

他的肩膀颤抖着，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我看着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事。

那时候我还在上小学，因为慢性咽炎经常请假。

每次生病，沈燃都会请假在家陪我。

他坐在我的床边，一遍遍地给我读故事书。

直到我睡着，他才会轻轻离开。

有一次我半夜醒来， 发现沈燃还坐在我的床边。

他握着我的手，眼睛红红的。

「悠悠，快点好起来。」

他说：「哥哥不能没有你。」

那时候的沈燃，

是真的在乎我的吧。

只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雨终于停了。

天边泛起微光。

沈燃缓缓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我的墓碑。

「悠悠，我走了。」

「明天再来看你。」

他转身离开，脚步踉跄。

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感到一阵轻松。

也许，这就是解脱吧。

13

沈燃开始每天来我的墓前。

有时带一束花，有时带一本我喜欢的书。

他坐在墓碑前，轻声细语地跟我说话。

说他的工作，说家里的事，

说他又梦到了我。

「悠悠，昨天我梦到你小时候了。」

「你穿着白色的裙子，站在茉莉花丛里对我笑。」

「我想走过去抱你，但你突然消失了。」

「我找遍了整个花园，都找不到你。」

沈燃的声音很温柔，就像从前一样。

「悠悠，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所以连我的梦都不愿意来了。」

我飘浮在他身边，很想告诉他：我没有生气。

我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