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沈颂之父的死很有蹊跷,说是病故,沈颂暗地派人验尸,查出来却是中毒。

一切证据都指向如今的定北侯。

可他那时母亲早逝,孤立无援,只得眼睁睁看着爵位落到叔父身上。

如今他长大成人,又有功名傍身,发誓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我听得心惊,却仍旧握住他的手,语气坚定:

“妾身既嫁过来,自然与官人一条心。若有用得到的地方,官人说一声就是。”

沈颂同我耳语一番,桩桩件件惊得我睁大眼睛。

他在外人面前不显山不露水,原来只是隐忍蛰伏。

他眉眼弯弯:“夫人只需帮我把人都聚起来,将事情闹大。其余的,都交给我便是。”

翌日,我向定北侯夫妇请安,顺带提出要举办一场赏花宴。

“妾身回去忖度了一番,虽然妾身与二弟有些误会,但今后到底是一家人。终归是打心底里盼着他好的。”

“届时京城的名门贵女都会到场,二弟生得风流倜傥,保不齐就有人看上他了。再去说亲,也容易些。”

侯府近来名声不佳,只有我去下帖最合适。

侯夫人正为沈晏平的婚事发愁,见我如此乖巧,忙拉着我的手喊心肝儿。

我在心底冷笑。

还欢喜呢,不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大祸临头了。

赏花宴上衣香鬓影,各家千金与贵妇齐聚一堂。

我在内堂撞见沈晏平,他瞧着我的妇人发髻,神情复杂。

低低唤了一声:“霜宁……”

我冷声道:“二弟请自重。我现在是你堂兄的妻子,你该称我一声堂嫂才是。”

他眼中有明显的失落:“你就如此记恨我,连好好说句话都不愿意么?”

“可我永远记得那时你站在廊下,柔柔地对我笑,你心里分明是有我的。”

“今日你为我操办赏花宴亲手把我往别的女人那边推,我不信你不心痛。”

说着,沈晏平从袖中取出一方手帕,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深情。

“你看,从前你给我绣的手帕,我都还留着呢。”

我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之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自信。

“侯爷误会了,这帕子是我从外头二十文钱买的,并没有什么特别。”

“操办赏花宴,也是因为你和我的夫君都姓沈。”

“省得你没妻子管束,发起昏来连人伦理法都不顾!”

沈晏平没想到我如此不留情面,懊恼叹了口气。

不待他再度开口,一道纤细的身影倏然从门口闪过。

沈晏平一惊:“珍珍,你怎么出来了?我不是让你待在屋子里吗?”

收拾贱婢

苏珍珍捻着帕子,如泣如诉:

“侯爷,奴婢一个人待在那儿总是心慌害怕,想来见见侯爷……”

她穿得比寻常丫鬟华丽,却又梳着未嫁少女的发髻,众人很快便猜到了她的身份。

一时议论声四起。

“这就是小侯爷心尖尖上的苏姑娘了,果然长得一脸狐狸精样。”

“还没过门就哄得爷们儿退了婚,能是什么好东西。”

“啧啧,侯府竟也能容她?”

原本有意与侯夫人交谈的几位贵妇也冷下脸来。

侯夫人恼得额头直跳,低声问身边的婆子:“你们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不成?叫你们看住这个贱婢,不许她出门,怎么给放出来了?!”

婆子当然无法解释。

因为看守在门口的丫鬟,是我派人迷晕的。

沈晏平拉住她低语絮絮,正要把人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