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捂着脸哭泣,林盈盈只是不住地磕头求饶。

就在这片混乱之中,一直沉默着的兄长林砚,缓缓走到了林盈盈面前。

他没有像父亲那样暴怒,也没有像母亲那样哭泣,他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他疼爱了四十年的“妹妹”。

“盈盈,”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正厅的吵闹声都停了下来,“我只问你一句。”

林盈盈抬起泪眼婆娑的脸,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往日的温情,却只看到了一片漠然。

林砚蹲下身,与她平视,一字一顿地问道:

“你当真对她的一切,一无所知吗?”

10

林砚那个问题,让侯府所有人恍然大悟。

后来我听说,面对林砚的质问,林盈盈只是疯狂地摇头,泪水涟涟,重复着“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演技一向很好,若是在平时,或许还能博得几分同情。

可惜,我夫君从不是个喜欢给人留余地的人。

就在林砚问出那个问题后不久,一个身着劲装的护卫,捧着一个牛皮纸包裹的卷宗,走进了正厅。

他将卷宗放在了林正德面前的书案上。

“侯爷,我家丞相说,这是送您的寿宴补礼。”

那护卫说完,也不等林正德反应,便转身离去,留下满堂惊疑不定的人。

林正德颤抖着手,几乎是夺过那份卷宗。

他撕开封口,抽出里面的纸张,只看了第一眼,脸色就从暴怒的涨红,瞬间变成了死人般的惨白。

“这……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手里的纸张飘然落地。

离他最近的林砚捡了起来。

那上面记录的东西,其实很简单。

早在二十年前,林盈盈便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并非侯府千金。

她循着线索,找到了自己在城南烂赌鬼巷的亲生父母。

那是一对无可救药的赌徒和懒妇。

卷宗里附着一张字据,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林盈盈以每年五百两白银的价格,买断了他们作为父母的身份,条件是他们永世不得踏入京城,更不得泄露半个字。

上面,还有她那对亲生父母鲜红的手指印。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她不仅知道自己是假的,还知道侯府一直在寻找真正的嫡女。

她一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一边坐视侯府一次又一次错过与我相认的机会。

她不是怕我抢走她的富贵,她是怕她那肮脏的、见不得光的出身,毁了她经营四十年的高贵假象。

“孽障!你这个毒妇!”

林正德怒吼道。

他不是在气林盈盈的欺骗。

他是在气自己识人不清,气自己为了这么一个恶毒的冒牌货,将真正的能给侯府带来无上荣耀的血脉,亲手推了出去。

林砚更是如遭雷击,他死死地攥着那几张纸,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想起自己对我的种种排斥与警告,想起自己是如何维护这个满口谎言的“妹妹”,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像被人反复抽了几十个耳光。

他所有的维护,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爹,哥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林盈盈见事情败露,彻底崩溃了,她跪行着去抓林正德的衣摆,

“你们别赶我走,我不想回到那种地方去……”

“滚开!”

林正德一脚将她踹开,指着大门的方向,声嘶力竭地对下人吼道,

“把这个贱人的东西都给我扔出去!从今往后,她和我们定远侯府,再无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