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会。他反驳:「以前你都给我唱过。」
傅砚若有所思看过来,我心里一紧。
那时傅叙三岁落水生病,我关在偏院,按傅砚的命令不能外出,但我实在担忧,便偷偷爬墙出来,摔得腿一瘸一拐。
隔着窗,县主敷衍让女使叙料傅叙,自己走了个过场便离开了。谁知女使在外头熬药打瞌睡,傅叙烧得糊涂,险些翻到火盆里。
我吓了一跳,悄悄进去。傅叙睡不安稳,我便小声唱歌哄他。那也是我唯一一次能够抱他。
没想到傅叙竟然记得。我掩眸撒谎:「世子记错人了,奴是不能进主院的。」
见我推三阻四不情愿,傅叙狠狠推了我一把:「不愿意就滚!谁稀罕!」
事发突然,我没防备,人连着碗一起摔在地上,掌心撑地,扎进一手碎瓷渣子,血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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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在周衍身边我没那么能忍了,下意识抽气,疼得差点流泪。
「傅叙!」傅砚起身,眼神凌厉。傅叙似乎被吓住,无措望着我手上的血。
傅砚把我扶起来,俯身就要把我抱在膝上,给我止血。
我忙隔开距离,胡乱扯出绣帕按在掌心,说:「不劳侯爷,只是小伤,不疼,奴自己回家弄就好。」
???气氛陡然凝滞,僵持了片刻,傅砚扯唇,神情不明放开了我。
他是多骄傲的人,不会开口挽留我。
天蒙蒙亮时,我如愿出了侯府。一路上马车奔得飞快,有些碎瓷太细,挑得我冒冷汗。
到了家,我还庆幸此刻明轩已早早去学堂,不必为我又受伤而难过。
结果一转眼就看到周衍倚在门边,高大身躯立在晨辉中,风尘仆仆还未卸戎装。
他一声不吭抱起我,往家走,受伤的手搭在他肩膀,开始痛。我眼眶泛红,轻轻将头埋在他怀里。
窗外的雾慢慢散。
看着周衍半跪在地,给我σσψ重新包扎。我怕忍不住哭,便转移注意,问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换防的事完了吗?」
周衍沉默了一会,说他们东郊大营的兵近来可能要编到肃宁关。
肃宁?
东郊大营一直是京军四卫之首,拱卫皇城必不可少,怎的突然改制到西北去。
周衍讳莫如深,其中涉及朝廷要事,他不好对我说明,只说此事或与傅砚有关。
但我略微琢磨,倒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陛下年幼继位,深受傅砚扶持操纵,屡屡在收揽大权时捉襟见肘,如今陛下青春正盛,北地又有齐王暗中支持,很可能想从边境军权上开始对傅砚进行削弱。
周衍担心的倒不是这些,按规矩,他这等军士往北驻扎,是可以随行携带家眷。但西北条件差,黄沙漫天,他怕我和明轩不习惯。
若把我们留在京城......
周衍看着我手上和额上的伤,浓眉紧锁。
我知道他担忧什么,告诉他:「一家人总是要在一起的。」
西北再苦,有他护着我,我不怕。
周衍深深望着我,忽然展臂把我紧紧抱住,坚实宽阔的胸膛,沉沉发出低闷的声音。
「对不住。」
娶我时许诺的安稳富贵,他没有说到做到。
我摇头,若没有他,我早死在了两年前的雪夜。是他给了我一隅能遮蔽风雪,不会害怕被赶走的家,如此,就够了。
傍晚明轩知道我们一家人会一起去西北,他高兴极了,日期还没定,便急忙翻箱倒柜,嘀咕着要带哪些书去。
和邻里玩伴在外面分别时也开朗道:「爹娘和我要走啦,日后我不能帮你罚抄书了。」
我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