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师尊的话,他会如何破这一剑……!

凌沉拼命回想顾北作战时的身影,顾北的相貌逐渐模糊,但那冲天的剑意,冰冷超脱、如神如魔,烙印一样刻在了他心里。

突兀地,意念之中,那道属于顾北的模糊黑影动了。

凌沉魔怔了一般,按照自己想象中的人影的挥剑而挥剑,越过了四面八方封锁他的剑势,浑身衣衫骤然被剑风撕扯破碎,身上立刻出现十数道伤口,爆裂的剑鸣,驱散了这一刻的死寂!

铮!

这一刻,凌沉心中无悲无喜,眼瞳看似清澈,实则溢满纯粹的杀意,竟然完全不顾自己即将重伤,继续往前,就要斩向邵鸿雪的脖颈。

邵鸿雪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他是能够看出凌沉虽然内功深厚,但实战经验严重不足,于是起了争胜之心,要一剑分胜负。

但没想到,顾北的徒弟竟然危急时刻,这般不要命,这么看来,确实有些顾北的影子。

邵鸿雪可不想这时候闹出人命来,当即收了剑招,不再执着于一剑定乾坤,身法使出,如莲花轻摇,招招轻灵奥妙,招招难以抵挡。

境界和经验都完全无法媲美的凌沉再无力招架,被挑飞手中长剑。

长剑当啷一声落地,凌沉被邵鸿雪用剑柄击中手腕,不得已后退两步,浑身鲜血淋漓,咬牙还要上前,顾北的身影却眨眼间出现在他跟前。

“你败了,退下。”

邵鸿雪面色平静、目光深邃,周身环绕着一股清净自然的玄妙之意。

他收剑归鞘,冲顾北以及顾北身后满面怒色的凌沉抱拳,愧疚道:“实在抱歉,在下未曾想过要伤了顾兄的徒儿……”

“刀剑无眼,鸿雪你无错。”顾北摇摇头,“我与徒儿还有话说,你随我的仆役先去客房休息吧。”

邵鸿雪欲言又止,见顾北背过身去,才叹息一声,随任清芝去了。

宽阔寂寥的院落中,只剩下顾北和凌沉二人。

凌沉浑身是血,不过因为邵鸿雪收势及时,只是些皮肉伤,他也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忽然跪下:

“师尊,徒儿败了,请师尊责罚!”

顾北让凌沉和邵鸿雪比试,就知道凌沉必然会败。他这么做,也只不过是让凌沉认识到自己和别人的差距而已。

他早就察觉到,凌沉很有一种得过且过的心态。凌沉性子并不是很上进,属于那种小富即安型。虽然每天都很刻苦地在练,但那都是为了他这个师尊,甚至他能看出来,这次比试凌沉如此拼命,也不过是为了他这个师尊面上好看。

如果凌沉一直保持这种心态的话,是不可能突破宗师的。

顾北冷冷道:“你可知你为何败?”

“徒儿……徒儿太过欠缺经验。”

顾北摇头:“不,不止如此!你欠缺的是超越一切的决心!”

他垂眸看着凌沉:“大争之世,一切都要拼死去争,才会有一丝实现的希望,你没有去争去超越的决心,就不可能走上武道的巅峰!”

凌沉紧紧咬着嘴唇,将下唇都咬出血来。他一直知道顾北十分在意他的修为,最近更是直说要他成就宗师,有时甚至让他觉得,顾北并不是在意他这个人才会督促他学武,反而是因为……需要他成为宗师,才督促他……

就好像如今,他分明浑身是伤,鲜血淋漓,顾北却看不见一般也不安慰一句,只是揪住他的修为不放。

这中间的细微差别,凌沉也说不太清,但他隐约察觉到了。

凌沉心中沉痛,忽然抬头殷殷道:“徒儿明白师尊的期望,可是……可是徒儿已经走在很多人前面了,徒儿也可以辅佐师尊了……徒儿并不想去争去抢,徒儿只想一边帮助师尊,一边和师尊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