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对任清芝的离开毫不在意,看着茫然呆立原地的姬儿,音色清越,微笑着道:

“走都走不过来?我看这双腿还是截了的好。”

姬重潇被顾北笑得一个激灵,当初被打断四肢的痛楚似乎又重回身体,纵使万分的不情愿,还是挪过去。

姬重潇刚要学着任清芝在顾北身边另一个位子上坐下,顾北又笑道:“你见过伺候人的坐着么?”

语气温和,但姬重潇就是听出了浓浓的威胁。

可恶的血衣剑,对待那个银毛仆役态度那么好,对待他这个干孙子却这样凶狠!

姬重潇并没有发觉刚才顾北和任清芝之间的暗流汹涌,只觉得胸口憋着劲儿,气得银牙紧咬。

把差点儿坐下的屁股又抬起来,姬重潇垂下头盯着顾北头顶的发旋儿,以他特有的低沉悦耳的嗓音隐忍问道:

“不知干爷爷想吃什么?”

顾北把抱臂于胸前,连软乎乎的小手都不露出来,淡然道:“我要喝乌鸡参汤,盛给我。”

姬重潇于是有些生疏地开始平生第一次伺候人。

顾北虽然没有故意刁难他,但是全程也要求一个接一个,把姬重潇搞得焦头烂额。

“喂我喝汤,一口一口喂。”

“烫,唔,你不会吹吹吗?”

“剩下半碗赏你。”

“我要吃青菜。”

“倒酒。”

“上茶。”

“来一段武功表演吧。”

“……”

一顿饭下来,姬重潇忙得脚不沾地,看着一桌子菜却没法吃上一口,只觉得自己更饿了。

虽然内心愤懑无比,但是看着顾北小腮帮一鼓一鼓得吃自己喂的菜,浓密的睫毛都因为嚼嚼嚼而一颤一颤,他又有一种奇怪的满足和欢欣。这么个危险人物血衣剑,竟然还要等他喂的吗?

有点可爱。

端上去净水,让顾北漱了漱口,姬重潇心道可算告一段落了,顾北却又说话了:

“你也来漱口。”

姬重潇不明所以,还是也跟着漱了漱口。

顾北冷淡地看着,等姬重潇结束了,又道:

“再漱一次。”

“再漱一次。”

姬重潇都被折腾得没脾气了,麻木地喝水吐水,正打算再来一次,顾北的命令却变了。

“弯腰。”

姬重潇下意识地弯下腰,领口就被顾北伸出手揪住了,而后顾北仰起小脸,面无表情地亲了上去。

这个亲吻不是单纯的碰碰嘴唇,隔着冷冰冰的银质面具,顾北伸出手揽住姬重潇的脖颈,舌尖撬开对方齿列,克制着内心的抵触,来了个真正的深吻。

“……”

猝不及防之下,姬重潇愣在原地,被顾北身上清浅的气息包围着,只觉得唇上传来奇妙的柔软至极的触感。

这……为什么……

血衣剑,又亲了他……?

姬重潇只觉得自己内心什么奇妙的感觉蠢蠢欲动,仿佛是在战栗,在鼓动,心跳声那么大,几乎充斥他的耳膜,一股莫名的冲动海潮一样将他淹没了,他无所适从,只能凭借着感觉行动,想要去索取,想要去……占有。

姬重潇觉得自己应该后退,但实际上他却更深的低下了头,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回应,但不知不觉间,他不听话的双手已经揽住了顾北的腰,将人半抱在怀里,简直称得上凶狠地亲吻了回去。

怀中的人一向冷淡又狠绝,但这样的人,唇舌尝起来竟是这么的甜,甫一接触,就让姬重潇只想要咬破这柔嫩的软肉,喝下甘甜的鲜血,将一切都吞进肚子里。

想让那双一向淡漠的黑眸为他染上水光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