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扔到外面的三个男人心里都不好受,不过现在陷得最浅的姬重潇只是不虞地抱臂站了一会儿,就离开自行消化刚才看到的武学感悟了,邵鸿雪和凌沉则是一直在门口呆立着。

晚饭时间到了,房间里依旧没人出来,月上梢头,依旧没人出来。

邵鸿雪虽然心乱如麻,但也不想在任清芝房门口守着,这让他想起那个晚上,顾北分明先去找的他,最后却到了任清芝房间里,而他找到了这里,却只能隔着门板说话,连顾北一面都无法得见。

正如现在,一扇门,仿若天堑。

于是,邵鸿雪也离开了任清芝房门口,去到了甲板上,房门处只剩了凌沉一个。

凌沉高挑的身影就这么一直一直站在门口,漆黑的眼瞳中泛起大片血丝,脊背从昂扬地挺直,到疲惫地微弯,一站就是一夜。

他不敢想,这一夜发生了什么,他其实一点也不想知道,但大脑一片纷纷麻麻,各种令他绝望的画面强行出现在脑海里。

他想离开装做自己不懂,却完全无法迈步。

师尊……

凌沉炽热的心似乎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麻木,滚烫到极致,似乎也和冰冷到极致的感觉没什么区别。

一切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他只希望,师尊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他这个徒儿。

“师尊,师尊……师尊不要生徒儿的气……”

要是以往被顾北来这么一掌,凌沉可能就默默避开了,但这一次,他还是执拗地凑了上去,这回倒是没再抱过去,但还是紧紧跟着若无其事往前走着的顾北。

“……”

顾北就跟没看到有这么个人在身边一样,自顾自往外走。

凌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有一万句话想问,见到顾北冰冷的神色后,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在顾北即将走出船舱的时候,凌沉颤抖着唇问了句:“师尊,徒儿能抱您一下吗?”

顾北连步伐都没有停顿一下,直接迈出了船舱。

从头到尾,除了最开始给了凌沉一掌的时候,他甚至没看凌沉一眼。

外面天色雾蒙蒙的,下着蒙蒙细雨,甲板上远远站了两个男人,隔得特别远。

姬重潇正在凭栏远眺,一身红衣的背影倒也风流倜傥,邵鸿雪则是面露忧色,不时看向船舱内,见到顾北出来立刻双目一亮,上前一步。

“顾兄!”

一夜未睡,清润的嗓音也有些干哑。

“……”

大早上的被一堆猛男围观,顾北实在一个都不想搭理。

那厢凌沉求抱抱被拒绝后,在船舱内呆立了一会儿又追了上来,邵鸿雪也走了过来,欲言又止。

姬重潇倒是依旧倚着栏杆,没有上来掺和,但视线也遥遥落过来。润白的手指从红袖中伸出,摩挲着线条柔美的下颌,他盯着顾北的方向,向来的笑容却隐没了,抿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后隐约传来靴子踩实地面的轻响,从船舱走上了甲板,周围气氛为之一紧,凌沉、邵鸿雪乃至姬重潇,神色中都带了一丝戒备,看向走出来的人。

不用回头,顾北就知道,任清芝也出来了。

顾北:“……”

男上加男,男以为继,知男而上,勉为骑男,强人锁男……

“我们,到了。”

就在气氛逐渐紧绷的时候,邵鸿雪忽然向江面眺望而去。

顾北也随之看去,只见前方茫茫大雾中,可以看见隐约的码头。上面并不算热闹,零星有一些挑夫、纤夫之类,在干着劳累的活计。

但在这些黑瘦伛偻的人中,还有一个格格不入的窈窕倩影,撑着一把青色的油纸伞,穿着浅粉色的襦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