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是裴家的司机,我妈在裴家做保姆。

他们怎么敢去找裴家少爷的麻烦。

在他们眼里,裴冷做什么都是对的。

我受点委屈,是应该的。

谁让我们家要靠裴家吃饭呢。

“我想转学。”我轻声说。

这是我来找姑姑的真正目的。

姑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

“好,转学!离开那个鬼地方!”

“你想去哪?姑姑给你办!”

“去C市吧,你在那里上大学,我能照顾你。”

C市是省会,离这里有四个小时的车程。

足够远,远到可以隔绝所有我不愿面对的人和事。

姑姑的办事效率很高。

她动用自己的人脉,很快就联系好了C市最好的高中。

对方学校看了我的成绩单和这份“急性应激障碍”的诊断证明,同意接收我。

“手续最快下周就能办好。”

“谢谢姑姑。”

“傻孩子,跟姑姑客气什么。”她摸了摸我的头,满眼心疼。

“这几天你就住我这,别回去了。”

晚上,我换了新的手机卡。

旧的卡被我扔进了医院的垃圾桶。

我躺在姑姑公寓的客房里,看着窗外的月亮。

这是我十年来,第一次没有跟裴冷说晚安。

手机里再也不会有他发来的“早”、“晚安”、“在干嘛”。

也再也不会有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命令。

心里空落落的。

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

手机震了一下,是姑姑发来的消息。

【裴家那小子快把我的电话打爆了,问你在哪。】

【我没理他。】

【苒苒,你做得对,有些人,不值得。】

我看着那条消息,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是啊,不值得。

十年的付出,换来的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羞辱。

我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4.

一周后,我办好了所有转学手续。

我爸妈对此一无所知。

我只说学校组织去C市参加一个为期半个月的竞赛集训。

他们信了。

甚至还很高兴,觉得我给他们长了脸。

临走前,妈妈塞给我一千块钱。

“在外面别省钱,想吃什么就买。”

“别总闷着学习,跟同学多出去玩玩。”

爸爸则叮嘱我:“照顾好自己,别给裴少爷添麻烦。”

我心里一阵发凉。

原来在他心里,我去参加集训,都和裴冷有关。

我什么都没说,接过钱,点了点头。

姑姑开车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