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一辈子的心血。”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可笑。

直到现在,他关心的,依然不是我受了多少伤害,而是他家的公司。

“裴冷,你知不知道,当初我被你吊在天上的时候,我在想什么?”

他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我。

“我在想,如果无人机突然断电,我掉下去,摔死了,你会不会有一点点难过?”

“后来我想明白了,你不会。”

“你只会觉得,这个玩具有点不结实,下次换一个更耐玩的。”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不是的,苒苒,我……”

“你听我说完。”我打断他。

“你毁了我对爱情所有的想象,毁了我对人性的所有信任。”

“你把我踩在脚下,碾进泥里,只为了取悦另一个女人,只为了证明你那可笑的控制欲。”

“现在,你让我放过你?”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放过我?”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

他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眼泪从他通红的眼眶里滚落。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裴冷哭。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可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哀莫大于心死。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五分钟到了。”

我转身,没有再看他一眼。

11.

裴家的公司最终还是没能撑过去。

在舆论和市场的双重压力下,宣布破产。

裴父一夜白头,接受不了打击,中风住院了。

裴冷卖掉了豪宅和机车,搬进了一个老旧的小区。

这些消息,都是宋可人告诉我的。

我听完,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我的生活早已步入正轨,那些人,那些事,都像是上辈子的记σσψ忆,模糊而不真实。

高考,我发挥得很好。

和纪萧一起考上了T大。

我选了新闻系,他选了计算机系。

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姑姑比我还高兴,在家里摆了一桌庆功宴。

纪萧也来了。

他送我的礼物,是一台单反相机。

“祝贺你,未来的大记者。”他笑着说。

姑姑在一旁打趣我们:“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啊?”

我红了脸,偷偷在桌下踢了纪萧一脚。

他握住我的手,对姑姑说:“等苒苒一毕业,我就娶她。”

他的眼神,认真又坚定。

我知道,他是说真的。

这个男人,从不说空话。

他把我规划进了他的未来,每一步,都清晰可见。

不像裴冷,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

我,不过是他无聊时的一个消遣。

暑假,我和纪萧一起去了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