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我的女儿，她是不是……根本没犯过错？”

领导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地说道：“苏舒同志在校期间，一直是全系最优秀的学生，她的毕业论文，至今还被当作范文。”

“无论是新闻敏感度，还是现场调查能力，都是我们报社最顶尖的。”

“那……那她的牺牲，值得吗？”我爸闻言，抓着领导的手更紧了，眼中神色更加急切，指甲甚至都深深地扣进了领导的手臂。

可领导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他看着我爸的眼睛，一字一顿，沉声道：“苏舒同志卧底国内最大的文物走私集团‘地宫’，参与‘国宝寻踪’专项调查工作。”

“期间，为我们提供了上百条有效线索，协助追回流失文物七十二件，其中特级文物十八件。”

“最后一次，她传递出了走私集团核心交易的地点和证物信息。”

第9章

“该集团已于昨日被我方彻底捣毁，抓获犯罪分子163名，追回国宝‘永乐大典’孤本。”

“本省最大的文物走私案，宣布彻底告破！”

在一片沉默声中，领导声嘶力竭地吼道：

“您的女儿苏舒，是一位真真正正的英雄记者，是新闻界的……巾帼英雄！”

6

随着领导那一声“巾帼英雄”落地，我那固执了一辈子的老我爸，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灿烂而又悲怆的笑容。

在他的记忆里，他已经整整七年，没有这样真心地笑过了。

我爸向来都是内敛、坚强的，喜怒不形于色。可偏偏每一次，只要是遇到我的事情，他都会有最强烈的情绪波动。

他颤抖着，再次伸手摸向我的脸颊，这一次，他的指尖终于轻轻地落在了我冰冷的皮肤上。

他缓缓将额头放下，紧紧贴在我的额头上。

我仿佛能够感受到他额间滚烫的温度。

我明白，他现在只是想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向自己的女儿表达那份被他压抑了七年，却从未消减分毫的爱意。

一如当年我刚刚出生，他在产房外，第一次将我抱起时一样。

“这是我的女儿，我苏博谦的血脉。”

我妈还活着的时候，不止一次地和我描述过，当年我爸抱着我，小心翼翼地用额头贴着我的额头，亲昵低语的模样。

他从未对我说过一个“爱”字，可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他的爱，就从未停止过。

不远处，李教授带着几位不明真相的学校领导赶来，身边还跟着几个辖区的警察。

他们一路走来，隐隐约约便能听到李教授那添油加醋的话语声。

“……他们苏家简直是疯了，竟敢请几个假警察回来演戏，想给他那个不争气的女儿洗白。”

“整个学术圈，不，整个省市，谁不知道他女儿是个靠倒卖文物为生的文化混混？”

“假扮警察可是重罪，你们可一定不能姑息！”

说着，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下，李教授便带着他们闯了进来。

几个辖区警察看到领导和市局的同事，顿时一愣。

可不等他们开口，李教授便已踏前两步，指着我爸大吼道。

“苏博谦！我本不想和你一般见识，可你竟然找人冒充警官，简直是疯了！”

“你不是一向自诩风骨清正吗？怎么临老了，犯这种糊涂？”

看着李教授得意洋洋的模样，我爸并没有理会。

我知道原因，有底气的人，从不需要靠贬低别人来抬高自己。

而这个道理，还是我爸亲手教给我的。

年轻时，我爸总能在学术辩论中一针见血地指出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