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宝在托班适应了两个月, 逐渐学会听从管教。
过完五一节,日子过的飞快。香栀和沈夏荷特意抽出时间陪同尤秀去市里第三中学参加高考。
尤秀看起来比她们俩还要放松,背着小布包轻装上阵, 心态不是一般的好。
第一天考试中午, 香栀死活在学校对面开了间招待所, 让尤秀进去闭目养神。
招待所里有零星的考生, 普遍岁数较大。岁数年轻的基本上都在外面树荫下坐着,等着下午数学考试。
“你说以后咱们生活越来越好, 会不会有更多考生会开间招待所休息?”
沈夏荷轻声问香栀:“小时候记得村里的大哥哥大姐姐们参加高考跋山涉水, 带着高粱饼和铺盖卷,总觉得跟进京赶考似得。”
香栀给尤秀轻轻扇着风, 尤秀睡觉实诚, 不怕被打扰。跟小花宝一样, 就是怕热。为了让她好好休息,沈夏荷和香栀左右护法, 给尤秀扇着扇子。
“现在也差不多。烟霞村的知青同志还托我弄了套高中教材课本, 相互借阅着抄写。他们要是也参加今年的高考, 得坐着王大哥的牛车往县城去。他们没有足够的钱住宿的话,也许也得借宿打地铺。”
“哎,希望都有好结果。”沈夏荷想了想说:“也希望咱俩回头小学毕业考试能顺利通过。”
她们俩没带孩子,专心致志在城里陪了两天。香栀还把自己的花瓣做成香囊, 让尤秀随身带着醒神除烦。
高考结束后,沈夏荷拉着尤秀回家吃饭,再一起去澡堂子搓一个。
她们仨儿走到家属院里, 马上被迎面来的小伍招呼过去。
“‘节约模范'徐大姐离婚了!”这年头离婚真是大新闻。这还是发生在家边上, 香栀欠儿吧唧地加快脚步往回走。
小伍在边上小声说:“我瞅着家门口堆着不少东西,八成还要搬家。要是离婚的话, 徐大姐能带那么多东西回娘家吗?”
她的疑问很快得到解答,在院子里不光有哭丧着脸的徐大姐,还有徐团长的通讯员。
通讯员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正在核对夫妻俩的东西。徐团长说了,只要自己的必须物品其他都留给徐大姐。
孟岁宁正在家里,沈夏荷过去问他:“这到底怎么回事?”
孟岁宁看了她们一眼,看到都是自己人,低声说:“上次顾团长被人检举就是徐大姐写的检举信。”
香栀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看向院子里捂面流泪的徐大姐。她今年也四十好几,这段时间苍老憔悴许多,看起来竟像是五十多岁的人。
“稽查说的?”香栀问。
孟岁宁说:“你收取的大额红包上的字迹与检举信的字迹一致。刘师长叫人从获利者身边排查,查到是徐大姐写的信。她安排人故意给你塞红包,然后检举顾团长严重违纪,想要把顾团长拉下马。这是明摆着先栽赃陷害再进行诬告。若不是你处理得当,今天走的就是你们一家人了。”
沈夏荷说:“那也不能就这样让她一走了之。”
孟岁宁说:“徐团长被一撸到底,付出深刻的代价。她也会被分配到老家农场里‘义务劳动’五年,还罚了一些钱。”
香栀看向徐大姐的同时,徐大姐也看向她。
徐大姐沉默片刻,忽然嘶吼道:“你满意了吧!我们老徐守了五年的海岛,轮也轮到提拔他了,凭什么你们家、你们家”
“凭顾闻山流过血、丢过命。家里的军功章和证书能装满一抽屉。他为了国家和老百姓,他鞠躬尽瘁!”
香栀小手握拳,怒道:“军人的勋章不是凭空掉下来的,都是血泪铸就的!有本事凭真本事来比,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