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在后面还笑她:“刚才一下能窜到石桌上,现在又开始慢吞吞学小乌龟。”

香栀不跟她计较,大人有大量。在窗口敲了敲,没看到洪金棒出来。侧头看靠墙的小桌子,他老吃饭的地方也没有人。

香栀走到门口张望进去,看到洪金棒坐在小马扎上抱着膝盖非常丧气。

“棒棒,你咋了棒棒?”香栀把硕大的搪瓷缸子放边上,走过去靠着灶台说:“你怎么把菜刀擀面杖都收起来了?”

洪金棒瘪着嘴,往窗口外面看了眼,收回目光低声说:“我给二姐惹麻烦了,我还说不纠缠不惹麻烦...我知道学校好多人开我们的玩笑,今天又闹这种事,我、我不想干了。”

“可你签了合同没多久啊。”香栀小脸皱巴巴地说:“你这样要赔钱的啊?”

洪金棒抠着手掌心的面疙瘩说:“我找我班长借一借,回头我去投奔他,帮他干几年活总会还上的。”

香栀说:“那你区里的白案比赛怎么办?你不是一直在准备拿个奖回来挂食堂墙当荣誉吗?”

洪金棒捂着脸说:“不经过今天这一遭,我还没发现自己多烦人。大家开我们的玩笑,也是另一种形式上的逼迫。这跟杜凌凌逼我有什么区别?我讨厌杜凌凌,也讨厌那样的自己...我更怕二姐讨厌我,呜呜呜”

香栀上前拍了拍洪金棒,她开始烦恼自己该如何安慰他。

她想要尤秀幸福,也觉得洪金棒不错。

她跟顾闻山也好,沈夏荷和孟岁宁也罢,都是俩人其乐融融的。但她没想过一定要给尤秀找个伴侣,尤秀自己足够优秀,一个人的人生未必不是圆满的。

尤秀也明白这一点,她不会在意外人的眼光,也不会违背自己的心意,因为一时的冲动便和谁在一起。

总而言之,小花妖半天憋了句:“嗐,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啊。”

这话说出来,洪金棒的哭声更加汹涌澎湃:“我知道啊,我就是知道才难受啊。你能懂我内心多么的挣扎吗?我希望她喜欢我,但我不想逼她。我从小到大都跟着她的步调走,逗猫逗狗扔粑粑,后来去当兵也是因为她说那是最可爱的人。我...我没了二姐,没了人生的方向。我迷失了自己啊。”

“有什么好迷失的?”尤秀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她手里拿着两个饭盒,应该也帮沈夏荷过来盛卤子。

她走到洪金棒面前,掏出手帕扔给他:“成天就知道哭,你还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