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碗红花灌下去的时候,她才明白,或许从一开始,他娶她,只是将就。
他爱的,从来只有夏舒窈。
既然如此,她成全他。
半个月后,她不会去别院等他来接,而是会假死离开,永远消失!
她要让他余生都活在悔恨中,永远记得
是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逼走了最爱他的人!
接下来的几日,虞清鸢在房中静养。
丫鬟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手里端着药碗,低声道:“夫人,世子爷今早又命人给夏小姐送了好些东西去,连她喜欢的云锦缎子都特意从江南快马加鞭运来了。”
虞清鸢闭着眼,没说话。
丫鬟见她没反应,又小声道:“世子爷还命人将西厢房重新修缮了一番,说是夏小姐住不惯北边的屋子……”
“知道了。”虞清鸢淡淡地打断她,“下去吧。”
丫鬟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退了出去。
到了晚上,萧衍止亲自端了一碗补药进来。
“阿鸢,”他坐在床边,声音温柔,“把药喝了。”
虞清鸢睁开眼,看着他,他的眉眼依旧如画,只是那双曾经只注视她的眼睛,如今却装满了别人的影子。
她沉默地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萧衍止接过空碗,轻轻握住她的手:“委屈你了。你刚小产,身子虚弱,我今晚不睡了,就在这里守着你。”
虞清鸢抽回手,冷漠地闭上眼。
萧衍止也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
夜半时分,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世子爷!”是夏舒窈的丫鬟,声音里带着哭腔,“我家小姐梦魇了,难受得厉害,一直喊着您的名字……”
萧衍止立刻站起身:“我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虞清鸢依旧闭着眼,没说话。
她知道,他不会回来了。
从前他对她好时,眼里只有她。
可如今夏舒窈回来了,她便什么都不是了。
翌日清晨。
虞清鸢醒来时,身侧的床榻果然冰凉一片。
她伸手抚过空荡荡的锦被,心口突然一阵尖锐的疼痛,像是有人拿着钝刀,一点点剜着她的心。
一连两日,萧衍止都陪着夏舒窈,只派小厮来传话,说是陪她几日,等她习惯了侯府就回来。
可夏舒窈一直不习惯。
他也一直没回来。
第三日,虞清鸢的身子恢复了些,刚能下床走动,夏舒窈便来了。
“清鸢姐姐,”她笑盈盈地挽住虞清鸢的手臂,“今日天气好,我们出去踏青吧?顺便去寺庙还愿。”
虞清鸢抽回手:“我不去。”
夏舒窈眼眶一红,委屈道:“我之前许愿能早日逃离夫君,如今衍止哥哥帮我实现了心愿,我该去还愿的。”
她咬了咬唇,“姐姐身子不好,正好也出去散散病气……”
“我说了,不去。”
夏舒窈的眼泪立刻掉了下来。
“怎么了?”萧衍止推门而入,见夏舒窈落泪,眉头紧蹙。
“衍止哥哥……”夏舒窈抽泣着,“我想让清鸢姐姐一起去踏青,可她……”
萧衍止看向虞清鸢,声音不容置疑:“舒窈说得没错,散散心也好。”
说罢,他不由分说地推着虞清鸢上了马车。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虞清鸢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心口似被千针所刺。
每一次呼吸,都牵动肝肠寸断。
是啊,如今他只在意夏舒窈的感受。
她的痛,她的苦,她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