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里轰的一声。

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我读小学时，爸妈相继被大厂裁员。

为了生计，他们开始去外地做生意，把我丢给奶奶。

我剪着短发，球鞋总是脏兮兮的，喜欢和班里男生一起踢足球扔沙包。

后来，他们想看看我到底是男是女。

把我骗进了男厕所。

幸好老师来得及时.......

因为这件事，宋宇才开始在学校里保护我。

他明知是我的噩梦。

为什么还要再一次揭开伤疤！

班里渐渐安静下来。

我走上前，狠狠扇了宋宇一巴掌：

「受害者有什么错？」

「事情都过去了，你还要一遍一遍重复，和那些欺负人的小畜生有什么区别？」

「现在你不装哑巴了？」

宋宇捂着右脸，默默露出一抹苦笑。

周嘉豪想进班，可是宋宇挡着路。

于是，他一拳把宋宇打飞了，砰的一声撞上讲台。

几秒后，班里沉默的气氛被打破。

收作业的收作业。

讲题的讲题。

大家默契地假装看不到，不知情。

和宋宇擦身而过时。

他伸手拉住了我的衣角。

像个幼稚闹脾气的小孩。

得不到玩具，索性就把玩具弄脏。

这样别人就会嫌弃。

这样，玩具就属于他一个人了。

踢开宋宇的手那一刻，我心里有些释然。

终于看清他是个垃圾。

终于明白，我们永远不是一路人。

13

班里没有人讨论我的过去。

除了乔昕昕。

她见宋宇一整天都魂不守舍，于是一边嚼着小饼干，一边闲聊：

「宋宇不开心，鼠鼠陪他一起不开心。」

「鼠鼠好想问问宋宇还疼不疼呀？」

「从没见过陆鸢那种女孩子，自己不检点，勾引男生脏了身子，还怪别人说出来吗？」

「换做鼠鼠我啊，肯定羞得不想活了。鼠鼠从小就被教导要当个乖女孩，和男孩子说话都不敢呢.......」

我听得冒火，抄起矿泉水瓶扔了过去，吓得乔昕昕惊声尖叫。

「不敢和男生说话？我懂了，宋宇你什么时候阉的啊？」

「你，粗，粗鲁！不要脸！」

乔昕昕用小手捂着脸，趴在桌上被气哭了。

宋宇的嘴唇微微颤抖，仿佛在崩溃的边缘，沙哑晦涩地向我开口：

「陆鸢，你别这样。」

「用你管我？傻逼。」

我不客气地比了个中指，顺便把窗帘拉上。

午后的阳光太刺眼，照得卷子都看不清。

落在宋宇肩上的光线慢慢消失，最后完全陷进一片阴影里，只剩下模糊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