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纪淮舟这一连串的动作,霍少闻心头微动。一阵浪潮在他心头涌动,他迫不及待想要证明什么。

霍少闻全部心神都系在纪淮舟身上,只觉踏出这空明寺的路是如此漫长。约莫一刻钟后,终于离开寺院,霍少闻迅速拉纪淮舟上了马车。

为他们驾车的是郑言,霍少闻关闭车前木门的那一刻,低声吩咐郑言:“行慢点。”

霍少闻转身,乌眸射向毫无所觉的纪淮舟,缓缓逼近。

“啊!”纪淮舟小声惊呼。

他刚坐稳,忽觉一双铁掌钳住他的腰,身子骤然悬空。纪淮舟眼前一暗,反应过来时自己已跨坐在霍少闻腿上,与男人面对面。

“侯爷,你这是干什么?”纪淮舟眸间闪过一丝慌乱。

“殿下,我奉旨去竟陵,不能在荆州耽搁太久。接下来,我们可能要分开一段时日了。”

“啊?”纪淮舟吃惊地看向霍少闻。

霍少闻问:“你想与我分开吗?”

纪淮舟迟疑片刻,轻轻摇了摇头,道:“那位神医不知何时归来,不若我与你一同与去竟陵,归来时再求医。”

霍少闻唇角勾起:“给我一个带上你的理由。”

“你……侯爷如今已经离不开我了。”纪淮舟说罢,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去瞧霍少闻。

“哦?”男人声音微扬,手指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与他对视,“是本侯离不开殿下吗?”

在男人略带玩味的眼神下,纪淮舟节节败退,终于承认:“是我离不开侯爷。”

玉面再次晕开薄红,纪淮舟羞恼地垂下眸,试图钻入男人怀里,避开这尴尬的局面。然而,下颌那只手却不给他机会,死死钳住他,令他动弹不得。

霍少闻眼皮一撩,将面前少年的慌张与羞涩尽收眼底,自信开口:“殿下莫不是爱上本侯了?”

怀中身体猛然僵直,绷直的腰腹硬如石块。少年人脸色煞白,额间沁出一层薄汗,配上他那尚未完全褪去的红晕,仿佛是生了病一般。

霍少闻铁石心肠,不为所动地继续逼问他:“怎么不回答?”

纪淮舟慌乱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霍少闻步步紧逼,“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男人双目寒意凛然,无形威压强势侵入,纪淮舟被逼入死角,脑中紧绷的弦再也承受不住,遽然断裂。

纪淮舟崩溃闭上双目,破罐子破摔道:

“是,我爱你。”

“你辱我、欺我、伤我,我却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你心中一定很得意吧。”

“为何非要逼我说出来?你就如此想要羞辱我吗?”

他声音哽咽,难堪地仰起头,不想让霍少闻看见他眸中泛出的泪花。

“殿下,你冷静一点,我并非是想羞辱你。”

“殿下……阿雁。”

霍少闻的声音灌入耳中,纪淮舟听见他的话,面色一变:“你方才唤我……”

“阿雁。”霍少闻轻拍纪淮舟后背,努力安抚着他的情绪,嗓音低柔,“我知道,这是你母亲为你取的小名。”

纪淮舟鼻头一酸。

方才他是在假哭,可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他几乎潸然泪下。

十年了。

上一次,听见这个名字还是在十年前。母妃走后,再无人这样唤他了。

“你母亲被困于宫闱数十年,她盼着你能如鸿雁一般,自由飞向想去之处。”

纪淮舟目光湿润:“你怎么知道?”

“是你告诉我的。”

纪淮舟一脸茫然,他怎不记得自己何时告诉过霍少闻?

霍少闻用指腹轻轻抹去纪淮舟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