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灏文摇头:“毫无破绽,那日在大街上看到的应当不是他。”
“纪淮舟不是善茬,莫要小瞧了他。”
纪灏文嘲讽一笑:“不是善茬又如何?一个皇子无后,就注定了他与皇位无缘。”
“万一他说自己不能人道是假的呢?劝你别掉以轻心。”
“是真是假,一试便知,”纪灏文卸下腰间玉饰,昏暗天光斜斜照过来,他的眼周被浓重暗影覆盖,整个人透着一股阴森,“过几日司风节,父皇宴请诸臣,就在宴上试他一次,顺道送上一份大礼。”
“若是真,自然无大碍。若假嘛,死前能与皇帝的妃子春风一度,他也不亏。”
第25章 惩罚。(小修,加了一千字左右)
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穿越长街缓缓而行, 车轮碾过青石,发出沉闷的隆隆声。
马车内,周照吉犹豫许久, 终于开口询问:“殿下, 是他不许你娶妻吗?”
阵阵胡饼、点心果子的香气飘入车中,街道两侧商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纪淮舟透过车帘缝隙望着外头忙忙碌碌的百姓, 心不在焉地回答:“不是, 是我不想娶妻。”
周照吉目露疑惑:“殿下为何不想娶妻?”
纪淮舟默然, 悠长目光转向天际, 云碧万顷,天色澄明。他静静凝望着午后苍穹, 没有答话。
周照吉视线停留在自家殿下身上,眉心不觉添了一抹愁色。
殿下此刻似有一种深深的孤寂感, 仿佛独自落入一方须弥之界,整个红尘俗世都被隔绝在外,无人能靠近他。
跟在殿下身边十几年, 周照吉清楚知道, 自己无法为殿下排忧解难。尽管他极其厌恶霍少闻用那种手段逼迫殿下, 可他看得出来, 跟那人在一起时,殿下是不一样的。
“殿下, 待你得偿所愿之时, 你打算如何处置他?”周照吉迟疑片刻,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你会处置他吗?”
处置霍少闻?
纪淮舟长睫微垂,遮住了眸底那令人心惊的偏执之色。若是可以, 他登基后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霍少闻锁起来,教他此生再也无法从自己身边逃离。
静默片刻,纪淮舟抬眼轻声一笑:“若真有那一天,他可是大功臣,处置他岂不是寒了旁人的心?”
周照吉望着微笑的纪淮舟,后背莫名窜上一股凉意,他抬袖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
惹了殿下,霍少闻还是自求多福吧。
随着街道两旁的叫卖声如潮水般消散远去,马车停了下来。周照吉扶着纪淮舟踏下马车,见管家正站在大门口踮脚张望。
出事了?
周照吉心道不好,当即转头去看纪淮舟。纪淮舟眼神微凛,与周照吉对视一眼。两人从管家身旁经过,管家跟在纪淮舟身后快步踏入门内。
朱门闭合,管家低声对纪淮舟道:“殿下,况总管找您。”
纪淮舟面色凝重,能让况明急着来找他,恐怕不是什么好事。他步履如风,快速行至书房。
况氏兄弟正在屋内等他,看见他的身影,况兆立即亮起大嗓门:“不好了,殿下!”
纪淮舟进入房中,绕过他们在书案后的圈椅中坐下,抬起乌沉的眸子从两人面上扫过,只见况明面庞间皆是冷峻肃然,素来大大咧咧的况兆也是满脸焦急。
纪淮舟抬指叩了叩书案,沉声询问:“说吧,怎么回事?”
况明:“殿下,您此前吩咐我们多留神定远侯母亲。派去的兄弟今日来报,东昌的人近日一直试图接近老夫人,但定远侯看得紧,他们始终未能近老夫人的身。”
纪淮舟心中一紧,陡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们为何要接近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