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次也这么说。”纪淮舟好奇问他,“侯爷是怎么认识李次的?”

自然是上辈子认识的。

前世李次跟了三皇子纪灏文,没少给他们找麻烦。身为谋士,李次的能力不必多说,然而他站错了队,选错了人,最终死在了夺嫡之争里。

年轻的帝王也曾在霍少闻面前惋惜过李次。

霍少闻侧首,望向身旁人尚带着青涩的面庞,不紧不慢开口:“举子中或许会有日后的股肱之臣,我自会多加关注。”

纪淮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多谢侯爷举荐。”他两眼弯弯。

霍少闻掀起眼皮看他,乌黑眼瞳裹着两片寒刃,寸寸划过纪淮舟脸颊。

盯了纪淮舟片刻,他站起身,走向床榻。

“时辰不早了,安歇吧。”

纪淮舟大惊,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什、什么,侯爷今日要……歇在我这里?”

“怎么?你不愿?”霍少闻回头,神色淡漠。

“不、不是。”纪淮舟心头生出几分小雀跃,面上还得装作不情愿的模样,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磨磨蹭蹭挪到霍少闻身边。

纱灯离床榻较远,不甚明亮,霍少闻背对灯光而立。

纪淮舟抬起头,只能看见一团模糊的黑影,也不知道霍少闻此刻是喜是怒。

纪淮舟深吸一口气:“我替侯爷宽衣。”

霍少闻今日所系腰带极为繁复,上面缀有许多带扣,在昏暗的光影下,纪淮舟只能凭感觉解,奈何越急越找不到关窍,摸索半天也没解开他的腰带。

捣鼓许久,纪淮舟哭丧着脸抬头,委委屈屈道:“侯爷,我看不见,没办法替你宽衣。”

“这点小事殿下都做不好,殿下不会还要本候替你宽衣吧。”霍少闻冷淡瞥纪淮舟一眼,越过他上了床榻。

纪淮舟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呆立片刻,他咬咬牙,一鼓作气将衣衫褪去,只余一身素白亵衣。

“不……不必麻烦侯爷,我、我自己来!”

兰帐低垂,烛火昏昏,霍少闻合衣躺在床外侧。

纪淮舟掀起帘帐爬上床,小心翼翼迈起左脚探准位置,迅速跨过霍少闻,右脚紧随其上,踩下时却踏了空。

他猝不及防摔向前,直直砸到了霍少闻身上。

男人的温度气息瞬时铺满鼻腔,纪淮小声惊呼,顾不得揉自己被撞疼的鼻子,手忙脚乱往起爬。

床帐内昏暗无比,慌乱间,他再次踩空跌向霍少闻。

这一次,他重重落在霍少闻腹间,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就是殿下勾引本候的方式?”

纪淮舟浑身僵直,双目圆睁。

他恰巧坐在了……

隔着衣衫也能感受到对方的轮廓。

尽管处在蛰伏中,依然令人心生畏惧。

纪淮舟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小声辩驳:“我没有……”他匆忙起身,径直滚向里侧。

终于离开了霍少闻的身体,纪淮舟躺在床榻间,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突然感受到一道难以忽视的目光。

他仿佛被浸在数九严冬的湖水中,骨髓直冒寒气。

纪淮舟踌躇发问:“侯爷,你是在生气吗?”

“都是我惹侯爷不快,侯爷咬我出出气吧。”他撸起衣袖露出手臂,停了一瞬,又仰起脖颈,“侯爷想咬哪里都行。”

霍少闻面沉如水,他是在生气。

他气的是自己重活一次,仍旧别无选择。

大乾众皇子之中,不乏有才能之人,他大可以扶持旁人。

然而,那些皇子没有纪淮舟的手腕,没有纪淮舟的魄力,更没有一位好老师。纪淮舟十三岁起就被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