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可能,是跟我这个隐婚了五年的大头兵举办婚礼吧?
再次坐上运兵车,沙特的硝烟味仿佛飘到了鼻尖。
该上路了。
动员大会结束,林清月注视着远去的运兵车。
心中莫名升起一丝不安。
“感谢华国对世界和平的大力支持,居然派出了特种兵精锐参战!”
外交官殷勤的上前握手,嘴里是说不完的感谢。
可林清月在他说出特种兵的那一刻,就已经两耳失聪,半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我记得我方调动的都是普通兵种,并不参与前线作战。”
方才还巧舌如簧的她,舌头仿佛打了结。
“你说的特种兵,是谁?”
5
沙特的阳光裹着铁锈和硝烟的味道,粗暴地灼烫着每一寸暴露的皮肤。
黄沙被炮火反复σσψ犁开,早已分不清本色。
我套着厚重的防弹衣,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刀子。
战地医院只是几顶巨大绿色帐篷的集合体,浓烈的消毒水和血腥味混杂成地狱特有的气息。刚处理完肩上一处不算深的流弹擦伤,我靠着简易的行军床柱,灌下大半壶浑浊的凉水。
肌肉因连续的高强度清剿行动而酸痛抽搐,但精神却异常清明。
这里没有勾心斗角,只有最原始的生存与守护。
当我亲眼看见那个蜷缩在废墟角落、抱着破烂洋娃娃、眼中只剩一片荒芜的小女孩时,某种更沉重、更真实的东西取代了心口那片名为林清月的空洞。
这里需要枪炮,也需要希望。
帐篷门帘猛地被掀开,搅动浑浊沉闷的空气。
逆着刺目的光,一个人影踉跄着冲了进来,带着一股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熟悉的香水尾调。即使她发丝凌乱,昂贵的套装蒙着厚重沙尘,眼底布满惊惶的血丝,我还是一眼认出。
林清月。
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腥红的眼睛死死锁住我,嘶哑的声音劈开帐篷里伤员的呻吟:“顾云帆!你是不是疯了?!就为了那点……那点小事!你就真跑到这里来送死?!我们的感情,五年!五年在你眼里就他妈不值一提?!”
她吼着,身体因激动和恐惧剧烈颤抖。
周围的空气瞬间冻结了。
几个缠着绷带的年轻士兵愕然睁大了眼,护士手中的托盘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细微的刺痛从肩上的伤口蔓延开,我放下水壶,动作没有一丝波澜地迎上她扭曲的脸。
“小事?”
声音异常平稳,带着沙场打磨后的粗粝质感。
“林清月,你口中的‘小事’,是徐荣能用一个‘玩笑’把我名字放进死亡名单。”
“是你把我每年生日偷偷放在你办公桌抽屉里的信,当成他精心准备的惊喜来夸赞。”
“是你把他弄丢你晋升关键评估文件的责任,轻飘飘地推到我‘保管不力’头上”
我向前一步,无视她瞬间煞白的脸,那些被刻意遗忘的、代表她无数次选择的画面碎片狠狠砸出:
“你最爱的那个限量公文包,手柄断了,是我跑遍三个城市才找到老师傅修好,你却戴着徐荣在免税店随手买的廉价货,夸他有心。”
“去年除夕营地有暴动,我守着通讯台三天三夜没合眼,事后你怪我错过了你特意准备的跨年视频电话,却不知道徐荣那晚‘正好’陪你喝了半宿红酒,抱怨我太忙?”
每一桩一件,都像锋利的沙砾,在心头反复研磨。
“每一次,每一次你选择站在他那边,替他开脱,替他抹平痕迹的时候,就已经亲手在我们之间划开了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