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岳母哀求的眼神，我只好撒谎跟苏妍说，那是我妈的病例。

我现在才明白苏妍那时候意味不明的神情

是幸灾乐祸。

见我不说话，执意举着手机要录音。

她不耐烦地开口：

“行行行，我苏妍，同意谅解，行了吧。”

“赶紧让开，没看到阿朔因为做手术都累虚脱了吗！”

江朔缩在我妻子怀里，顶着那清澈又愚蠢的眼神，挑衅般朝我勾起嘴角。

苏妍一把撞开我，斜着瞥了我一眼。

“别怨天尤人了，就你妈这个情况，今年不死，明年也逃不过。”

她说的没错。

真希望她发现死的人是她妈的时候，还能这么潇洒。

趁着遗体转移进太平间的功夫，医务科派人来跟我交涉。

医院也很为难，毕竟苏妍既是主刀医生，又是家属。

不等他们开口，我直接掏出谅解书和苏妍的录音。

医生们都傻了眼。

从医务科出来后，我向太平间走去。

半路碰到苏妍和江朔手牵着手。

见我准备去认领遗体，一把将我拦住。

一张纸扔到我脸上。

“签了。”

2

我捡起一看，是遗体捐献协议。

即便岳母不是我的亲妈，我也不由地冷了脸色。

“妈信教你不知道吗？她一定是跟想完完整整的来，完完整整的走。”

“我不同意捐。”

我话音刚落，苏妍噗嗤一笑。

“呀，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有人迷信啊！”

“要我说，肯定是你妈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才会得癌症死的。”

“不然为什么别人不得癌，偏偏你妈得癌？”

江朔笑着附和，没有半点心虚。

“沈意，不如现在趁着你妈还有用，做点善事，说不定还能让你妈下辈子投个好胎！”

“这跟杀猪是一个道理，刚死的最新鲜，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死者为大，就算躺在那的不是她母亲。

作为一个医生，怎么能这么说话！

我憋着火，怒吼道：

“她不是你妈吗！你有没有良心？！”

“我绝对不可能同意捐！”

我扭头就往外走，却被一把抓住。

苏妍的指甲深深扣进我的肉里，抬起另一只手威胁道：

“不知好歹的东西，好好跟你说，不听是吧！”

我一双鹰眼冷冷盯着他。

“苏妍，你敢跟我动手？！我爸妈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

话音刚落，苏妍一巴掌狠狠扇到我脸上。

我顿时脸颊一片火辣辣地疼。

“投胎投的好了不起？”

“天天拿你爸妈压我，当老娘好欺负是不是！”

她强行抓着我的手在捐献协议上签了字。

又一把将我甩开。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苏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