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的脚步声,还未到声先至,“哈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玉鼎……咦,怎么是你提标小子?”
提标面无表情:“南极师兄,一直都是我。”
南极子有些尴尬的把提标放下来,道:“抱歉啊,提标小子,我还以为是玉鼎师兄。”
提标先是低头看了一眼小婴儿,发现他还在酣甜的梦乡中,才舒了一口气,抬头对南极子道:“南极师兄这是何故?突然就备这么一份大礼。”
南极子三言两语说了前因后果。
玉鼎为仙特正直,斗法从来也是堂堂正正,最不喜暗箭伤仙和背后咒术巫蛊娃娃之类的东西,南极子的话无所谓正不正当,大部分是正面扛,但偶尔也会用点小计谋。
嗯,然后这两个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南极子含糊过去起了小争执,南极子就想争口气,让玉鼎看看暗招的厉害,吃点小亏。
提标抽抽嘴角,不是很懂这些入室弟子的心思。
该不会是闲的吧。
“不说这个了。”南极子把目光扫向提标护着的婴儿,挑眉道:“你儿子?”
提标摇摇头,“不是。差点忘了正事。南极师兄,敢问赤精师兄可在?”
南极子道:“不巧,师兄前日作画的颜料用光了,他此刻正在外边采集。你找他作甚?”
提标走近南极子,轻手将襁褓拉开一缝,待南极子看清后又迅速掩起。
“崆……这么说他是……”
见提标点头,南极子眼神闪烁片刻才道:“你带上他与我去见师尊。”
……
东昆仑,屋内。
元始端坐于九宝明光丹樨上,听下首处蒲团上的广成子道出修炼时不解之处,缓声为他一一讲解。话至半途,突感一阵法力波动,面前虚空一张绢帛铺展开,现出几行遒劲苍峻的字迹来。女子温淡的声音随之响起,语调和雅,念出绢帛上字:“过南赡部,遇一处风光大好。湖光碧蓝潋滟,山色娇翠盈盈,一时目眩,遂泛舟湖心。倏而雨至,南北西东,皆似雾罩纱笼。见轻鸥比翼背云去,不觉念卿,方忆久不见卿矣。寄卿短笺,聊慰此心。”
毫无疑问,这是一封含蓄委婉的情书、颇具情调的邀帖。
常年冰寒的眼底漾开一抹极浅的笑意,元始对下方因他突然停了讲道而疑惑抬头的广成子淡声道:“吾有事待决,你且寻你师兄问道。外有一婴孩,他与你有缘,可收门下。”挥手收起了只有他能看到的绢帛。顺着未散去的法力波动划开空间,循迹而去。
雨过水明霞,潮平岸带沙。
千顷碧波粼粼,湖心之中,一艘小船飘荡。
船上白袍道者闲躺,阖目养神。
珞珣忽而睁眼,直起身来。她视线落向之处,仙人道袍端凛,发束莲冠,逐波踏浪而来。
眼底笑意愈深,她和声道:“你来了。”
元始上了船,撩袍坐下,看向珞珣:“倒少见你这般模样。”
靠在船上,一只腿曲了起来,手松松搭在膝上,长发未束,眉目间也是少见的褪去了笑意,一片清淡舒朗。
珞珣处世一向礼数周到不输元始,堪称滴水不漏。如此模样,何止少见。便是元始,也是第一次见到。
珞珣懒懒一笑:“我这般模样,你喜是不喜?”
喜?不喜?
不论怎样的回答最后都会被珞珣扯出一连串教仙羞恼的话来。吃了无数次亏的元始干脆地忽略了这话。
出乎元始意料的,珞珣停了声,没有再就着这个话题撩拨他。他素来喜静,珞珣不说话,他便也就静静坐着,听鸟鸣耳畔轻响,看微风拂过发梢。
“阿元。”珞珣倏而开口,对上元始看来的目光,她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