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谢枕-书眼前一黑,几乎要栽倒在地。

原来那不是什么朝堂风波,而是一个为姜可寻量身定做的陷阱。

而他,亲手将她推了进去。

最让他崩溃的是陈舟最后的一句话。

“大人,您命人送去天牢的那些饭菜……全部被狱卒换掉了。”

“根据我们抓到的那个狱卒交代,是丞相府的人买通了他。那三日,送到夫人牢里的,一直都是……混着馊水的猪食。”

“而且,里面还被人下了慢性的软筋散,确保她无力反抗,也无力……逃走。”

“馊水”、“猪食”、“软筋散”……

这几个字落下时,谢枕书眼前猛地浮现出姜可寻死前那安详得诡异的笑。

他以为她终于认命了,终于不再闹了。

却原来,她只是不在意了,也早已被折磨得油尽灯枯。

他想起自己将她送入天牢时,还假惺惺地对她说“不会让你受苦”。

他想起她点头说“好”时,那双死寂的眼。

他终于明白,她那一个“好”字,不是顺从,而是对他这个愚蠢的、无可救药的丈夫,最后的嘲讽。

“噗”

一口鲜血猛地从他喉间喷涌而出,溅在了洁白的灵幡上,刺目惊心。

谢枕书扶着灵柩,缓缓滑落在地,心脏剧烈地抽搐着,痛到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终于明白,姜可寻,是被他,和阮家父女,一点一点,联手逼死的。

而她最后宁愿自绝心脉,也不愿再做他谢枕书名义上的妻。

9

悔恨如潮水般涌上,谢枕书跪在灵前,将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青石砖上。

一下,又一下,直到血迹染红了地面,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只反复呢喃着:“阿寻,我错了……你回来……”

第11章

棺木里的人,再σσψ也不会给他任何回应。

周围的死寂,像一张巨大的网,将他所有的忏悔与哀嚎都吞噬得一干二净。

他受不了这样的安静,猛地起身,踉跄着冲出了小院。

他去了丞相府。

彼时,阮枝枝正在闺房中对着镜子,恼怒地摔着东西,咒骂他不知好歹。

见到他闯进来,她立刻扬起下巴,摆出惯有的骄纵:“知道错了?现在跪下来求我,或许我还会……”

话未说完,谢枕书已经扼住了她的咽喉。

阮枝枝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手脚并用地挣扎,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看着这张与姜可寻有几分神似的脸,谢枕书的手猛地一颤,松开了。

他看着瘫在地上剧烈咳嗽的阮枝枝,忽然笑了,笑声里裹着淬了毒的玻璃碴子,尖利刺耳。

“杀了你,太便宜你了……”

他嗓音沙哑,癫狂地转身,对身后的陈舟下令:“她不是喜欢高高在上吗?那就让她去军中最肮脏的营妓所,让她尝尝被人踩在泥里的滋味。”

“还有,丞相构陷忠良,结党营私,把他所有的罪证,都给我捅出去。”

他要让阮家父女,生不如死。

10

翌日,京城巨变。权倾朝野的丞相被抄家下狱,其女阮枝枝的下场,更是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禁忌谈资。

而首辅谢枕书,在做完这一切后,便辞去了所有官职,将自己囚禁在了那座破旧的小院里。

他亲手为姜可寻立了碑,碑上无字。

而后,他便终日守着那座孤坟,一遍又一遍地,试图用胶水粘合那块早已碎成数片的暖玉。

可碎了的东西,又怎能复原。

数年后,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