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该如何接受这一切，接受她永远不会再回到他身边的事实。

门外扬起了大雪，温度冷得吓人。

可任凭头上，肩上堆满了雪花，他都固执地不肯离开。

意识溃散时，他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等他醒来时，已经在医院里。

医生走了进来，表情严肃地看向霍予夺。

“霍先生，很遗憾地告诉你，你已经胃癌晚期，你之前没有留意到自己胃部不适吗？”

霍予夺怔了一下，随后摇摇头，苦笑道:“那我还有多少时间？”

医生叹了口气，“接受化疗还有半年，不接受治疗，可能时间会更短。”

听到这个结果，霍予夺没有医生想象中的难以接受。

他找到那个男孩的联系方式，给他打了电话，直截了当问：“你是不是喜欢栀栀？”

顾辞的脸一下子红了，但还是坚定地回他。

“嗯，不过我还没有告诉她，估计是被你伤害过，她现在对感情的事看得更淡了。”

“我怕我贸然表白，会吓到她，那更加得不偿失，我宁愿像现在这样一直陪着她。”

霍予夺不由苦笑。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和自己的情敌讨论，如何追到沈栀。

可他还是把自己记忆中的沈栀，和顾辞说了一遍。

包括她喜欢的东西，她的生活习惯，以及怎样才能让她心软。

他这一生，已经错过。

他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在自己死后，能有人好好照霍她，能弥补自己对她的亏欠。

顾辞听得认真，还一一记在了手机备忘录里。

临分别时，顾辞问霍予夺，“你真的决定回去了？不再见她一面？”

霍予夺沉默了很久，说：“不了，我回国还要做些安排，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最后，他还是说了一句。

“麻烦你替我转达栀栀，替我说一声对不起。”

顾辞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霍予夺怔怔地看着通话纪录，心中彻底释然。

无论怎样，他的栀栀，不会再孤单。

哪怕陪在她身边的人，不再是他。

其实他也没有和顾辞说实话。

他不是不想再见栀栀一面，只是怕见了，自己就舍不得离开。

他快要死了，何必再去拖累她。

他亏欠她的，已经太多太多。

顾辞挂断电话后，第一时间找到了沈栀。

“他…回去了，还让我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沈栀握笔的手颤了颤，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声音很轻地应了句“嗯”。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再次听到霍予夺的消息，却是死讯。

他的律师找到了她。

原来他生前留下了遗嘱，把他名下的财产大部分都留给了她。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封信。

“栀栀，这一生原是我对不住你，我唯一能弥补你的，只有这些钱，希望你别介意，如果来世，我绝不会再负你。”

沈栀红着眼把信烧了，却始终没让眼角的泪落下。

而顾辞一直默默守护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