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大得吓人，在空荡的客厅不断回响着。

然后从四面八方狠厉袭来，抽打着我的脸。

他们三人紧紧相依，同仇敌忾地驱赶我。

我呆滞地站着，孤立无援。

佣人阿姨们可怜地看着我，可谁也不敢说什么。

周欢欢好像丝毫不生我的气，一副好妹妹的样子劝我。

“姐姐，跟爸爸和哥哥道个歉吧，我帮你求他们不要赶走你。”

和我桀骜不驯的样子一比，周欢欢显得越发的乖顺体贴。

可她眼睛深处的恶意却明晃晃地在嘲笑我。

我没有理会，视线扫过爸爸和哥哥铁青的脸，竟然笑了，然后平静地转身上了楼。

东西规整到深夜，我仔仔细细地检查了需要带走的东西。

一觉睡到天亮后，我起身去了妈妈的卧室。

爸爸和哥哥出去了，家里只剩我和周欢欢。

她没有了往日的面具，抱着手臂冷眼打量着我。

语气透着浓浓的不屑：“你也不怎么样嘛，你妈比不过我妈，你也玩不过我。”

我手里的动作没停，把我妈妈几件最常穿的衣服叠了起来。

第5章

它们将跟着我，跨过大洋彼岸，抵达另一处安心的地方。

在那里，不会再有任何的龌龊与难过。

看着我长大的保姆张姨帮我一起规整，她摸了摸我的手背，像是在安抚我。

我朝她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而我的笑容像是刺痛了周欢欢，她毒蛇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知道你妈去世当天，爸爸和哥哥在哪里吗？”

我动作一顿，平静的表情有些微微的裂痕。

周欢欢敏锐地捕捉到了。

4

她黑得吓人的眼珠定定地看着我，张合的嘴唇像野兽进食时的血盆大口。

“那天，他们在陪我给我妈上坟，他们看见了你的电话，说了句真烦，然后关了机。”

妈妈临终前那不甘的眼睛在我眼前闪回。

我脑子嗡的一声，像有什么断了一般。

背景模糊成了一片，等我回过神来时，周欢欢已经倒地。

我抖着手看她，她的眼里满是计谋得逞的餍足。

紧接着她大声惨叫了起来。

“姐姐，求求你，不要打我！”

回家的爸爸正好看见了这一幕，他冲上来扶起周欢欢。

张姨挡在我身前，虽然害怕得肩膀都在抖，可还是张嘴帮我说话。

“先生，是”

“滚下去！”

爸爸一脸铁青地打断她。

张姨在我们家二十年，从未被这么当面骂过。

她脸色一白，难堪得快要哭出来。

我不忍她受辱，伸手将她推走。

哥哥也走了上来，拖着我的行李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爸爸连一眼都不想看我，搂着周欢欢转身进了屋。

我再次被毫不犹豫地抛弃了。

可这一刻，我没有难过，也没有不甘。

反而平静地跟着哥哥上了车。

上车后，他递过来一张名片：“你先去这栋公寓住一阵子。”

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接过来，点了点头。

说完这几个字后，他毫不留恋地转身，身上洋溢着丢完垃圾后的松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