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被我刻意遗忘的、最温柔的记忆。

“够了。”我打断他，声音冰冷，“过去的事，没有再提的必要。”

“没有必要？”他自嘲地笑了笑，“苏清婉，你烧得掉照片，却烧不掉记忆。你把我困在这里，何尝不是在困住你自己？你日日夜夜折磨我，不过是因为你还放不下。”

“我放不下的是仇恨。”我回过头，一字一句地告诉他，“陆震霆，别再妄想了。你和我之间，除了恨，什么都不剩。”

说完，我决然地拉开门，走了出去，将他所有的声音都关在身后。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地喘着气，心脏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而就在我心神俱乱之际，副官匆匆赶来，神色凝重地递给我一张电报。

“大小姐，城外……陆震霆的旧部，以‘清君侧’为名，集结了两个团的兵力，正向我们逼近。”

电报纸在我指尖微微颤抖，那上面的铅字，仿佛带着金戈铁马的冰冷寒气。

“清君侧？”我冷笑一声，将电报揉成一团，“好一个‘清君侧’。看来，他的人，比他自己更有骨气。”

副官的面色极为严肃：“大小姐，来的是程峰。他是陆震霆一手提拔起来的副将，对他忠心耿耿。我们府内的亲卫虽然忠诚，但人数上……硬拼起来，恐怕撑不了多久。”

我当然知道程峰。

那是个战场上不要命的莽夫，也是对陆震霆最死心塌地的一条狗。陆震霆倒台，他第一个坐不住。

“慌什么。”我将纸团扔进垃圾桶，眼神恢复了惯有的冷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要打，便让他打。正好让全城的人都看看，他陆震霆是如何为了一个被赶出府的戏子，不惜让全城百姓陷入战火的。”

“您的意思是……”

“把消息放出去。”我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被火焰燎得焦黑的草地，“就说陆督军被妖妇苏清婉软禁，其旧部程峰为救主上，不惜引战入城。另外，将白露凝的下落，‘不经意’地透露给城里的报社记者。”

第7章

白露凝被我赶出府后，身无分文，只能暂住在城西一处破旧的杂院里。

从云端跌落泥潭的滋味，想必她已经品尝得差不多了。现在，是时候让她发挥最后的余热了。

“是，我马上去办。”副官领命而去。

傍晚时分，我去了陆震霆的房间。

听到开门声，他没有回头。

“你的狗，比你想象的要忠心。”我将汤碗放在桌上，语气平淡。

“程峰是个直肠子，他只认我。”陆震霆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苏清婉，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放了我，我可以让他退兵。否则，一旦打起来，苏府会第一个被夷为平地。你那些忠心的亲卫，也只会变成炮灰。”

“你在威胁我？”我走到他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轮椅靠背上，身体前倾，凑近他的耳边，“陆震霆，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命，现在还在我手里。城破了，我大不了一死。但在死之前，我一定会让你给我陪葬。”

他的身体瞬间绷紧，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你这个疯子！”

“我疯，也是被你逼的。”我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拔高，带着一丝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他终于转过头来，第一次，用一种近乎探究的目光审视着我。

那目光里，有愤怒，有不解，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他咀嚼着这个字，眼神变得有些恍惚，“清婉，我们之间，真的只剩下恨了吗？”

“不然呢？”我反问，心口却像被针扎了一下。

就在这时，房门被急促地敲响。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