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走廊开始旋转,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
最后失去意识前,我只记得护士惊呼着冲过来,还有岳父刚醒时担忧的眼神。
再次睁开眼,已经躺在了另一家三甲医院的病床上。
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和之前那家医院一模一样,却让我莫名感到一阵安心。
“张先生,你醒了?”
医生拿着报告单走进来,脸色凝重却带着一丝庆幸。
“你的血液检测结果出来了,里面含有高浓度的合成毒品卡芬太尼类似物,这是我国严格管控的新型毒品,毒性极强,少量多次注射就会导致器官衰竭,还会产生强烈的成瘾性。”
我猛地攥紧床单,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毒品?不是药物实验试剂?”
“完全不是。”医生摇了摇头,指着报告单上的曲线,“这种毒品常被伪装成普通药剂,隐蔽性极强。”
“不过你运气好,从注射时间和剂量来看,这应该是第一次接触,还没对肝脏、肾脏造成实质性损伤,只要配合后续的排毒治疗,就能完全康复,不会留下后遗症。”
听到完全康复四个字,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
原来顾城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活。
他所谓的 “试药”,根本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想用毒品慢慢毁掉我,再顶替我的位置。
若不是岳母的事提前爆发,若不是我及时被送医,后果不堪设想。
9
治疗期间,岳父来过几次。
他总是提着保温桶,默默坐在床边给我削苹果,话比以前少了很多,鬓角的白发又多了些,背也微微佝偻着,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每次我想提起庭审的事,他都会摆摆手:
“别操心这些,你好好养身体。剩下的事,交给律师就好。”
我知道,他是不想再面对苏清浅。
那个他曾经视若珍宝的女儿,如σσψ今却成了害死妻子、差点害死女婿的凶手。
对他来说,庭审不是审判,而是又一次凌迟。
庭审那天,天气阴沉沉的。
我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坐在原告席上,身边是律师。
而被告席上,苏清浅和顾城隔着两个空位,互不看对方。
法官念完开庭词后,第一个被传唤的是顾城。
他穿着囚服,头发乱糟糟的,眼神躲闪,还在试图狡辩:
“我只是想教训一下张默,没想到会弄出人命!”
“那狗是苏清浅让我带的,假人也是她找的,我根本不知道里面是她妈!”
“还有那毒品,我只是……只是一时糊涂,想让张默吃点苦头,没有想害死他!”
我的律师立刻站起来,递上一叠证据。
证据被一一呈现在法庭上,顾城的脸色越来越白。
当监控画面播放到他偷偷准备毒品、对苏清浅撒谎的片段时,他终于撑不住了,双手捂住脸,肩膀剧烈抽动,声音沙哑地喊道:
“我认罪……我认罪……是我贪心想当院长女婿,是我想害死张默,是我骗了苏清浅……”
接着是苏清浅。
她没有像顾城那样狡辩,只是平静地听完指控,然后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神里满是悔恨:
“我认罪。所有指控都是事实,是我滥用职权调走护士,是我让顾城把狗锁进病房,是我轻信了他的话,害死了我妈……”
“我对不起我妈,对不起张默,也对不起我爸。”
法官问她是否同意离婚时,她毫不犹豫地点头:
“同意。我配不上他,也不想再耽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