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以至于时蔺川重复了千遍万遍‘我讨厌你’,魔法却不肯对那个人生效,导致他数次想要落荒而逃,不愿意面对接下来注定的败局。
他不能输。
倏然间,梦里无边无际的雪融化了,可尸体还躺在那里。时蔺川看到自己的面前筑起高墙,阴森的古堡冰冷厚重,隔绝了所有光亮,荆棘爬到他的脚边,像无数条嘶嘶叫唤的蛇。
眼前的一切,是那样扭曲。
正如他的心。
就在这时候。
时蔺川突然听到尸体说话了。
“没关系的。”
“蔺川,你现在可以松开我的手。”
空气沉寂,时间骤停。
时蔺川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他只是发了很久的呆,然后无比疲惫地应道:“你以为我不想?”
“……我只是做不到。”
话音刚落。
整个梦境世界开始大地震,发出轰隆隆的巨响。与此同时,畸形扭曲的城堡逐渐崩塌,长着尖刺的荆棘被地火烧得一干二净,厚重的地面裂开深坑……
一株陌生的植物从坑里颤颤巍巍地挺起了腰,向主人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花苞鲜艳娇嫩,幽香盖过了硝烟尘土味。
时蔺川垂眸凝视着它,从来没有怀疑过它的来处与物种梦里梦外两个世界,大概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明白了。
这是谢景和不经意在他心里撒下的种子,被自己有意无意地忽视数年,打压数年,却顽固地生了根,发了芽……
在这一刻。
时蔺川终于迎来了它的花期。
他不得不正眼看它。
世界在崩塌。世界也在重构。
时蔺川只是静静地坐在这里,任由它折腾得天翻地覆,不再像以前那般气急败坏地阻止,而是无力地旁观着,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
良久。
他哑着声儿,用很小的音量说:
“谢景和。”
“我有点害怕。”
“……”
昏黄光线钻进男人的眼皮,硬生生地撬醒了他的意识。时蔺川恍然睁开眼,眼皮与底下球体产生了巨大的摩擦力,仿佛某个不知名的存在往里填埋了一整片荒漠。
无比干涩。
窗外的夜深了。
双人病房里静悄悄的。
时蔺川眨了眨眼,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蹩脚的中式英语,语法稀碎,一个简单的句子说得磕磕巴巴,很不自然。
他扭过头,就见谢景和拄着拐站在病房门口,左小腿打了石膏,右手包得比之前更像猪蹄,正用手辅助比划着,询问查完房准备离开的女护士,“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为什么我的丈夫还没有醒过来?”
“要不要再做个检查?”
护士勉强听懂了,张嘴就是几个流利的长句子,以做回应。谢景和沉默片刻,然后嗯了几声,似乎正在绞尽脑汁地翻译,思考自己该如何表述……
时蔺川忍不住笑了两声。
音量极其低微。
门口那个人当即转过身来,眼睛睁得很圆,半晌没说话,似乎有些近乡情怯。时蔺川闭了闭眼,缓解干涩,然后神色平静地叮嘱道:“动作慢一点,别把另一条腿也摔断了。”
??????????
谢景和站在那里,憋了一天的眼泪终于掉下来。
时蔺川侧着脑袋看他,无声叹气。
“……别哭了。”
“你这样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or2…好难写,删删改改只产了这么多,二合一失败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