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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室是前世师尊的修炼之地,在他卧室后开辟的一个独立空间。几丈长宽的地方,六面都是厚厚的冰墙,上面还能清晰可见剑劈的刻纹,冰墙凿开一个小龛,放照明用的夜明珠,像这样的夜明珠在墙上、头顶还有更多。整个冰室都散发着冰冷的白光。
都云蔚手脚束缚于冰台,刺骨的寒冷已经将他的后背冻到麻木,他只能看到眼睛上方,一根根垂下的冰凌,和从自己身旁飘过的衣玦。
他尽量控制自己的心绪,让胸口的起伏平缓下来。已经经历过一次,不必再恐惧的,何况还只是幻境……如此自我安慰着,但当江以观冷白的手指勾上自己的衣带时,当年清晰得一里一毫的画面还是如黑暗的江潮一样将他吞噬。
指节扣紧冰台,连指甲都没了血色,他试探着喊,“江以观”
但这个江以观没有给出任何反应,眸子始终无波无澜地,看待他如砧板上的鱼肉,有序进行着他记忆中的事。眼眸只偶尔微微闪动,那也只是他换了东西注视。
都云蔚眼里流露失落。
这是幻境,这是幻境……
当剧烈的疼痛钻入小腹时,他知道没可能再安慰自己,这里所感受的痛苦都是一比一真实的。
一声惨呼被他咬牙忍下。
少年已向青年的身体生长,白皙的肌理顺畅,弧度蓬勃有型,已初具宽肩窄腰的模子。此时小腹中间鲜血淋漓,溢出的血还没来得及流到冰台,就被寒冷凝滞,呈现中间鲜红,外围殷红的颜色区分,刨开的腹间一个眼球大小的血洞,汩汩冒血,但江以观弹指就将外溢的鲜血结成冰,毫不顾忌那些向外张开尖刺的冰凌又再次戳坏伤口周围的肌肉,稠红的血色冰凌扎进肉里,将整个血洞都几乎堵住。
“嗯哼”,都云蔚手臂上爆出青筋。
江以观低垂着睫毛,眼中漆黑,完全不为眼前所骇,两指并剑式插入血洞,一番翻搅,开出一口冰面的肉洞,剜出的红色冰碎被随意地推到地面。
都云蔚脸色苍白,睫毛颤动,连呼出的白气都凝成冰晶,这才只是开始。紧张的小腹不规律地抽动。
金丹连着冰灵根,周围被江以观结了水灵阵,满溢的水灵力吸引着金丹跳出,但这远远不够。
只见江以观伸出纤瘦的一截手腕,并指如刀刃,一线鲜红血线渐渐扩大,在手腕上扩散开来,温热的血液受内力驱动充满活力,滴落的血水落在肉洞中。
他把手上的手腕放于小洞上,手掌与少年腹肌相贴,同样冰冷,感觉不出存在。
冰蓝色的灵根从四肢百骸的肌肤上透出纹路,受强大的另一支冰灵根吸引,渐渐浮出清晰的表象。
“唔啊”都云蔚睁大眼睛,眼球痛到抽闪,灵根与身体修行脉络相连,被撕扯着向身体外的疼痛不亚于一寸寸抽出经络,现在全部向腹间血洞聚拢。
灼烧与冰冷交替,身体穴肉是冷到麻木的,但经络中却如同沸腾一般,磅礴的灵力全都被惊醒,在做最后的挣扎。
失去灵力的恐惧让他不自觉地用身体下意识进行对抗,两边撕拉,痛苦加剧,也许放弃会更痛快点,但这种身体意识的自然选择几乎让人无法自控,失去灵力比疼痛更可怕,但他就是这样清醒着,一点点感受到身体的内部随着灵根的抽出而变得虚弱,到最后空空荡荡。
好像他已经从内部被掏空了。
金丹沾血,灵根洁净,都云蔚已经神志不清,模糊中只见那人手持他的灵根不知放进了什么容器中,身体的抽搐分不清是疼痛还是冷颤,他干涸的唇张了又张,呼不出一声痛吟。
最后抽出仙骨……沾满血的手中把玩一根雪白晶莹的骨骼,上面泛着逸散的灵气,新鲜得如同热气腾腾的食材。
第6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