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间,青色烟雾在他们身周飘起,渺渺若行走云端。

同一时刻,跪拜在地上的信徒们,有一部分站了起来,毫不犹豫转身迎上去,将那些巫祝抛在身后。

而另一部分信徒因为和?钟婆婆不同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呆呆看着这一幕,看着其他信徒来到马车面前?,高呼:“请云中君降临。”

巫祝们立刻反应过来,登时咬牙切齿:“好?啊!”

原来是来抢饭碗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巫祝们也就?不跑了,一个?两个?面目狰狞,握上了刀。

他们倒要看看,这个?新人要干什么。

真的太?不要脸了,房州这一块是他们的地盘,你?一个?新人想加进来,老老实实奉钱拜山头,他们也欢迎,但这么明目张胆抢人,就?过分了!

再听钟婆婆他们喊对方?云中君,便齐齐冷笑起来。

他们就?是搞这些神神鬼鬼东西的,天上有没有神,他们能不知道?吗?

再然后,一个?极为年轻的郎君从车中行下,黑袍人张开大白纸亦步亦趋跟行,还有一人捧着坛子弯腰跟在他身边,郎君的手往坛子里一伸,在一挥,白纸忽地无风自燃,仿若火墙熊熊,随着秋风推进,天神在火中行走,面冷若霜。

神仆替他喝言:“尔等妖邪!见真神还不现形?”

现形?现什么形?

众巫祝一愣,随即疯笑。

你?一个?小后生,在我们这群老前?辈面前?装样?

火光之中,这所脸上涂有颜料的巫祝笑得张牙舞爪,再对比新来的天神面如冠玉,哪怕是深信巫祝的那群百姓,都?有一瞬间忍不住以?貌取人了。

颜即正义,从古至今都?是真理。

“天神”沉声:“既然不知悔改,那便不必留情了。”

众神仆躬身应是。

火焰烧纸,火舌快撩到人手手套上了,百姓惊呼,却?见那火焰近了手套却?慢慢熄灭,明明是最酷烈的火焰,此刻却?温顺如家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衙役的手套上,泡了盐卤。盐卤可阻燃。

一时间,众人皆惊。就?连疯笑的巫祝都?不笑了,瞪眼看着这群出场就?一副高深莫测样子的人。

他们虽然也会两手戏法,但在大伙儿都?彼此防备,绝不互通有无的情况下,那两手戏法便也不高深,糊弄百姓可以?,但和?陆安这种九年制义务教育出来,化?学作为主修课之一的穿越者比,就?不够看了。

他们就?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为什么陆安能弹指成火,为什么火焰烧到那些黑袍人手上就会自动熄灭。

“停止假祀。”那弹指成火的郎君说。

假祀?

其他村的百姓愣生生看着这一幕,而后眼中亮光渐起。

百姓最愚昧,可百姓却也最懂趋利避害。

他们立刻意识到,有可能天灾降临并不是他们祭祀的力?度不够大,祭品不够丰盛,而是那些祭祀是假祀,根本送不到仙神面前?,又谈何消灾解难?

他们迫切希望陆安能证明这一场祭祀真的是假祀,那些巫祝没有真本事!

而巫祝们却?一下子气焰嚣张了起来,望着陆安,模样很是高傲:“小子,你?是要和?我们斗法?”

这是他们舒适区啊!

陆安不慌不忙:“如果这能让你?们心服口服。”

有巫祝怜悯地看着陆安,等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郎君被他们对比得羞愤欲死:“你?要比,我来和?你?比。”

说着,他取出一张无字无画的黄纸,特意在众人面前?晃了晃,使百姓看清这上面没有任何东西,随后,他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