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玉如意,是我母亲的遗物,是她临终前亲手放入我妆奁,叮嘱我“见如意如见娘,佑我儿平安顺遂”。

它不仅仅是一件珍宝,更是我念想母亲的唯一寄托。

萧衡他……他怎么敢!

翡翠气得当即就要冲下去抢过来。

我一把按住她的手。

“让他得意。现在他拿去的越多,将来……才会摔得越痛,悔得越深。”

我没有再看下去,起身悄然离开。

“走,去皇宫。”

回到府中,已是夜深。

萧衡见到我坐在厅中,他一脸的关切。

“清婉,听说你去宫里了,可是有什么事?”

我垂下眼,语气平淡。

“皇祖母凤体有些抱恙,我去侍奉了片刻。”

他明显松了口气,随即又皱起眉,语气带着关切。

“皇祖母身体不适,自有太医和宫人照料。你如今怀着孩子,最是娇贵,万一过了病气可怎么好?听话,近日就别再进宫了,一切以孩子为重。”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物件,是一个雕刻得略显粗糙的小木马,递到我面前。

“瞧,我今日有空,亲手给孩儿刻的,喜欢吗?等我们的孩儿出世,我再给他刻更多更好的。”

我看着那粗糙的木马,再想想那柄被拿去博花魁一笑的的玉如意,只觉得无比讽刺。

我抬起眼,缓缓露出一个极淡的笑。

“官人有心了。不过,给孩子的东西,自然是要给最好的。”

“我倒是想好了,我母亲留下的那柄玉如意就极好,寓意平安吉祥。等我临盆那日,便将它请出来放在产房里,有母亲在天之灵和先皇御赐的祥瑞镇着,定能保佑我们母子平安。”

萧衡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那玉如意……是岳母遗物,太过贵重了。生产之地,血光之气重,人多手杂,万一有个磕碰闪失,如何是好?还是、还是好好收着为妥……”

我心中冷笑连连。

原来他也知道那是我母亲的遗物,知道它贵重,知道它对我意义非凡?

那他拿去给青鸾赎身时,可曾有过半分犹豫?

见我沉默不语,萧衡越发心虚,好像想到了什么。

“清婉你放心,明日我就陪你去天元寺,为我们孩儿求一道最灵验的平安符!有佛祖保佑,定会没事的!”

看着他这慌张的模样,真是让人可笑。

我微微一笑,淡淡地点头。

“好。”

到了天元寺,我们先去正殿上了香,又煞有介事地求了平安符。

“清婉,你累了吧?我已让客僧准备了清净的厢房,你去歇息片刻,我去寻方丈聊聊佛法,稍后便来寻你。”

他语气温柔,安排得妥帖周到。

我确实有些乏了,但是我没有进厢房,而是走去另一端,倚着亭子里的石凳子,休息了片刻。

突然,隔壁厢房传来了轻微的响动,那声音……太过熟悉。

“鸾儿,小心些,别动了胎气。”

“衡郎……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

原来萧衡竟在这佛门清净地私会情人。

萧衡的声音充满溺爱。

“你看,这是我特意为你和我们孩儿求的平安符,方丈亲自开的光,最是灵验不过。”

“谢谢衡郎!可是郡主那边……她若是知道……”

“放心,她自有皇家庇佑,能出什么事?我随便拿个一样的糊弄过去就行了。她那人,好骗得很。”

原来他百般催促我来求的平安符,真正要给的,从来都不是我腹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