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玉信誓旦旦地看着我,我心下一暖,安慰她道:
“放心吧姐姐。”
“她还不配。”
如今的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唯唯诺诺的程泽洋,程家姐弟想往我身上靠,也得掂量掂量有没有这个本事。
我愿意多看他们两眼,不过是因为程高卓的眼神。
还有他的病。
我怀疑过,他根本不是哑巴。
和前世一样,哪怕这辈子,经过我的老师的检查,他的喉咙依旧是正常的。
而上一世,我分明听到过他说话。
二十岁那年,我在他的卧室门前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
不像年轻女人的声音。他的声音是低沉,沙哑的。
如果他真的没有疾病,那他伪装这么久,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将疑问压下,第二天再来到医院时,却听说了程高卓转去心理科的消息。
他不仅要留在这里做个更全面的检查,还打算住院,接受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
我心念一动,又在知道负责为他诊治的心理医生的名字后,立刻动身前往他的病房。
而我没想到的是,还未等我敲门,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一个古怪的,低哑的中年妇女的声音:
“都是疯子,供不出人,也判不了。”
“你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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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瞬间停住了。
一模一样的感觉。
上一世,我是在父母死前五个小时听到这个声音的。
他们死于一个逃出医院的精神病之手,被捅了十几刀。
没人知道那个精神病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段出现在父母加班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的。
可也没有人会去深究,因为那是个精神病,哪怕杀了人也不用以命偿命。
在父母的丧事上,我也曾鼓起勇气,和程夏云说了我听到的那些。
可她立刻就否决了我。
“那肯定是录音机或手机里传来的,和高卓有什么关系?”
“程泽洋,你能放下你那胡乱攀咬的性子,放过你弟弟吗?”
她从来都不肯相信我的话,更别提去求证。
所以这一次,我并σσψ没有推门而入,而是叫来一个护士,和他交代了几句话,继续站在门边。
护士推门而入,我听着他按我说的那样给程高卓随便做了个检查,然后问:
“家属不在吗?我刚刚好像听到病房里有人在说话啊。”
一片沉默后,护士走出门对我摇摇头,拉着我走到走廊尽头,说:
“他说刚刚在看电视,是电视里的声音。”
我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
这里是宋氏的私人医院,只要我想,没有我查不到的东西。
我倒要看看,他还能藏到几时。
“怀南,你怎么在这?”
电梯门一开,许浮白见到我眼前一亮,惊喜地走到我的身前。
“就是来找你的。”我对她点点头,说:
“关于你的新病人,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许浮白不是我的普通同事。
上辈子,她是我的心理医生。
我从出狱后就得了重度抑郁症,在生命最后的时光里,是她一直陪着我,努力想拉我一把。
尽管最后我还是辜负了她的期望,但这一次,我和她竟然在医院里重逢了。
我不再是她的病人,而是她的半个“同事”。
我们也不再相遇在痛苦中,而是相遇在一个无比平凡普通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