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我晚点送来。”
不待他回话,我就把电话挂了,然后在原地坐到了夕阳落山。
等我回到家时,已是月上柳梢。
家里没开灯,粗重的呼吸声从沙发传来。
白邵大刀阔斧的坐着,领带被扯乱扔在一旁。
他看我的眼神像是黑夜的野狼,我知道他这是生气了。
“叶常梨,你耍我?”
我淡定的将鞋换好,回了句对。
他猛地站起身,将我抵在玄关,漆黑的眸子酝酿着怒气:
“你这是在向我表达不满么?卧室里的婚纱照是怎么回事?”
我对上他的眼,不闪不避:
“就你看到那样。”
他咬了咬牙,见我不肯退让,终于大发慈悲一样解释了几句:
“你也知道,兰湘他爸当初是为了救我才出事的,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照顾,你就非要让我难做么。”
姜兰湘的爸爸是白家的司机,当初车祸牺牲了自己将白邵拼死救了出来。
但说到底,这关我什么事。
我被他身上残存的香水熏得头晕,干脆一把将他推开。
发泄出了这几年来一直压在心头的不满。
“他爸救的是你,关我屁事。”
3.
白邵哪里从我嘴里听过这么尖锐的话,一时也有些愣住,脸色跟调色盘一样精彩。
曾经我因为爱他,爱屋及乌,也曾把姜兰湘当自己的妹妹一样看待,对她百般的好。
可后来我便渐渐发现,所谓的妹妹,原来是情妹妹。
这冠冕堂皇的理由已经将我绑架了许久,我早已仁至义尽,更何谈如今的白邵,我也不打算要了。
白邵在我身后喘着粗气,好半晌才语气闷闷的说:
“亏我回来的时候还想着你没吃饭,给你带了良记的虾仁蛋饺,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好心当驴肝肺。”
我突然被他气笑了。
想起不久前看到的姜兰湘的朋友圈。
满满一大桌山珍海味里,恰好就有这个饺子。
“白邵,我对鸡蛋和虾仁过敏。”
白邵一怔,我看都不想再看他,转头便往浴室走去。
小产后的虚空还没补回来,让我洗澡都显得有些费劲。
偏偏这时白邵还要再门口喋喋不休的废话,他说我变了,是不是他做什么我都只会当作无所谓。
我说对。
“是不是哪怕我跟你离婚,你也只会摆出这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洗澡的手一顿,应了句,随便。
白邵一拳砸在门框上,愤怒的提高了分贝:
“叶常梨,我已经给过你台阶了,你非要这么上纲上线么。”
我本不想理会,小腹却突然传来一股钻心的痛。
脚一滑,膝盖狠狠地磕在了架子上。
白邵听到声响,语气变的有些紧张,因为我锁了门,他只能在门外焦急的问我怎么了。
我痛的说不出话,费劲的爬过去,扭开了锁。
开锁的声音和白邵的电话同时响起。
那头的姜兰湘哭的梨花带雨,说是做了噩梦。
白邵没有立马理会,反而先将手搭在了门把手上。
直到姜兰湘说肚子有点疼,他才立即掉头急匆匆地离开,边走还边柔声安慰,没几秒门外便彻底安静。
我倒在冰冷的瓷砖地上,他离开的脚步像死神逼进的步伐。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不能辜负爸妈,我绝对不能死。
求生的本能让我爆发出强大的意志力,拖着虚弱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