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小腹猛地一痛，我蜷缩起来，眼前霎时漆黑。

彻底失去意识前，我恍惚听见他压抑的哀求：

“小凝…别这样…算我求你……”

我像是沉入冰海，四周寂静漆黑。

某一刻，仿佛有一股温热的暖意，正从我身体里一点点流逝。

我想哭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直到一股凉意渗进四肢，我才勉强睁开眼。

沈泽宇正紧紧捧着我的手，嘴唇贴在我手背上。

他满头是汗，衣衫尽湿，连声音都在发抖：

“小凝…”他双眼通红，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你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第5章

他的声音穿透医院消毒水的味道，砸在我耳膜上，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

我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双眼，那张我曾无比迷恋的脸上写满了痛苦和悔恨。

我忽然很想笑，也真的笑了出来，只是笑声干涩得像砂纸在摩擦。

“告诉你？”我轻声重复，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告诉你，然后让你在婚礼那天，在我和孩子，还有林薇薇之间，再做一次选择吗？”

“沈泽宇，我怕你为难。”

他的脸一瞬间血色尽失，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双抓着我的手，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恰在此时，病房门被推开，我的主治医生拿着报告单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我们两人之间紧绷到极致的气氛，“宋小姐，因急性应激和外力碰撞导致先兆流产，我们尽力抢救了，但很遗憾，孩子没保住。您需要好好休养，情绪不能再有大的波动。”

“外力碰撞……”沈泽宇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身体剧烈地一晃。他像是被抽走了脊骨，猛地松开我的手，踉跄着后退两步，颓然地靠在了墙上，缓缓滑坐在地。

他痛苦地用手捂住脸，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呜咽从他指缝间溢出。

我看着他崩溃的模样，心中竟是一片死寂。

那片曾经为他一举一动而掀起惊涛骇浪的心湖，如今只剩下一潭死水，再也泛不起半点涟漪。

孩子没了，也好。

它不必降生在这样一个笑话里，不必有一个在婚礼上抛弃它母亲的父亲。

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我爸一言不发地走进来，他身后跟着两名穿着黑西装、神情肃穆的保镖。

我爸的目光扫过蜷缩在地上的沈泽宇，没有一丝温度，最后落在我苍白的脸上，眼神里是化不开的心疼。

“沈泽宇，”我爸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请你离开。从今往后，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女儿面前。”

两名保镖上前，一左一右地架起沈泽宇。

他没有反抗，只是用一双被泪水浸透的、全然破碎的眼睛望着我，嘴里反复念着：“小凝，对不起……对不起……”

我别开脸，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沈泽宇，”我平静地开口，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我们之间，真的完了。它来过，又走了，就像你给过的那些爱一样。”

他最后那声绝望的“小凝”被隔绝在厚重的门板之外。

门关上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那里，曾经好像抓住过全世界。

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第6章

出院后，我在家休养了半个月。

半个月里，江城商界风云变幻。

父亲雷厉风行，几个合作项目上精准地狙击了沈氏集团，沈家的股价应声大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