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门外很轻的“咚”一声传来时,她发现自己潜意识里其实一直知道:许汐言是上楼来找她了。
她放下手机站起来,往门口走,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睡衣。
又急匆匆折返回来,从行李箱翻出一套干净的衣物,还记得把行李箱扣好,毕竟里面还放着些她的换洗内衣和内裤。
当她急匆匆穿上内衣套上T恤又换好牛仔裤的时候,门外的敲门声始终没有再响。
仿佛刚才很轻的“咚”那一声是人的错觉。
可她深吸一口气,拉开门。
懒散倚在门边半包木墙上的人,的确是许汐言。
那是她第一次在日常生活中看许汐言穿裙子。
许汐言好像总比别人更怕热些,她冷淡的眉目下是灼灼燃烧的天赋和热情。一团冷冽燃烧的火她总是带给人这样的感觉。
她健身之后应该洗过澡,这会儿图方便,穿条吊带裙,是一种很近似于黑的深灰,把她素颜的眉目衬得很干净,两条肩带不算窄,古希腊神女一般纽结攀在肩头。
裙摆很长,不是什么轻薄材质,一路掩到她的脚踝,这样的对比反而更让人注意她洁腻的一字肩。
她懒懒偏头看了闻染一眼,站直了,神色又多添几分认真。
闻染掌着门与她对视。
她先是挑了挑唇:“怎么,怕突然有人出来看到啊?”
闻染不说话。
她便再多添几分认真,和几分郑重:“可我觉得,我们接下来要说的话,在电话里总归不太正式。”
“哪有人在电话里说这些事的。”
闻染还掌着门,望着她。
她低声问:“我方便进去么?”
其实那时许汐言觉得闻染十有八九会拒绝她。
闻染看上去是个很内敛的人,甚至有些胆小的人,温驯的模样从她垂落在肩头的长直发可见一斑。
她总觉得,闻染对她习惯性的动作是躲,带着不知为何极容易发红的耳朵尖。
没想到闻染让开了门口,叫她:“进来吧。”
许汐言反倒愣了下,跟着她走进去。
带有助力系统的门在她身后缓缓闭阖。
看着闻染那张脸,会觉得她的房间一定一尘不染。事实上并不是,这件事从许汐言高三时无意去闻染的房间睡过一觉便发现了。
少女的房间固然是整洁的,但很热闹。
写字桌上堆着许多杂志,有她也喜欢的《看电影》和她从未看过的《新干线》。椅背上搭着衣服。书架上摆满各种小小手作,框架上有不知几岁贴上去的贴纸。
现在这酒店的房间也是一样,不大的面积满满当当。
有她靠墙侧放的淡蓝行李箱。她一直很宝贝的工具箱。桌面上有烧水壶,蜂蜜,还有她白日里从故宫买来的手作纪念品。
许汐言看着闻染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表情很静。
开口问:“我坐哪?”
闻染指指自己的床。
许汐言问:“方便么?”
她这样问的时候闻染多看了她一眼,目光缓缓往下淌,凝在她今晚并未涂口红的一双唇。
呵。许汐言在心里叹了声。
她在床畔落座,一手很随意的支着自己的身子,闻染刚刚和她打过电话的手机就放在一旁,和她一起柔软的陷落在羽绒里。
许汐言:“所以我上来是要说,昨晚的那个吻,怎么算?”
闻染比她想象得镇定许多:“我一早说过了,不想跟大明星谈恋爱。”
许汐言抬了抬眼尾:“那你吻我?”
这时一阵夜风刮进来,把纱帘吹得飘飘扬扬,闻染站起身,去把窗户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