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医生趴在地上不敢抬头，“沈小姐身上新伤叠旧伤，胸口那一枪更是致命……她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傅寒声脸上血色尽失。

他缓缓转头，看向床上的人。

她的手腕纤细苍白，上面还留着被手铐勒出的淤青。

指尖微微蜷曲，指甲缝里还嵌着未洗净的血泥。

胸口的绷带下，隐约可见翻卷的皮肉，伤口深可见骨。

每一处，都在提醒他，她曾受过怎样的折磨。

而他都做了些什么……

“滚。”傅寒声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全都滚出去。”

医生和保镖慌忙退下。

房门关上的瞬间，傅寒声的膝盖重重砸在地板上。

他颤抖着握住沈玥的手，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他忽然想起那日，她浑身是血地从雪山采回雪莲，他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想起她被泼了开水却一声不吭，他却罚她二十棍。

想起她跪在雨中，看着他一步一叩为谢昭昭祈福……

一滴温热砸在她的手背上。

傅寒声怔了怔，抬手摸向自己的脸

他哭了。

为了一个他以为自己根本不在乎的保镖。

“沈玥……”他将额头抵在她冰冷的手背上，声音破碎，“你赢了。”

这世上，终于有了他傅寒声求而不得的东西。

第11章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月光冷冷地照进来，落在沈玥苍白的脸上。

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安静得像是睡着了。

可他知道，她永远不会再醒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傅寒声低声呢喃，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手背。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她第一次执行任务后吓得发抖，他把她抱在怀里安慰了很久；

有次她为了挡子弹受了重伤，他守在ICU外三天三夜；

想起庆功宴那晚，他将她按在走廊尽头，她咬着唇不敢出声的样子……

那时的他，明明是在乎她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

傅寒声的目光扫过房间，被一本泛黄的笔记本吸引视线。

缓缓翻开，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今天寒声夸了昭昭的咖啡好喝，我也偷偷学了很久，可他从没喝过我泡的。”

“寒声被仇家绑架，我献了400cc血救他，虽然晕了很久，但能救他，很值。”

“那个二世祖说，寒声为了谢昭昭才舍得让我去二世祖那边，我不愿信，可回来后，他连一句关心都没有……”

“我的身体快撑不住了，寒声那么讨厌我，等我走了，他应该会开心吧……”

最后一页的墨迹还很新：“若有来世，再也不要遇见傅寒声了，太痛了。”

傅寒声的视线模糊了。

他死死攥着笔记本，胸口像是被人生生剖开，痛得他弯下腰去。

那些被忽略的细节此刻全都涌上来。

她总是默默跟在他身后，受伤了也不吭声；

她记得他所有喜好，却从不敢说；

她被谢昭昭刁难时，受尽委屈，却连一句辩解都没有……

因为她爱他。

爱到连死，都选了一种不会让他为难的方式。

“沈玥。”傅寒声跪在床前，终于失声痛哭，“我知道错了，我后悔了，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他再也没有往日的冷静自持，像个迷路的孩子般嚎啕大哭，眼泪浸湿了她的衣袖。

七年了，他第一次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