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铺直叙。

浅着说。

挑好的说。

即使如此，我也能从她平静的叙述中窥探到几分不容易。

她说完望着我：「我想听你讲。」

如果这个世界只能有一个人可以让我打开全部的心扉。

那这个人一定是苏思芮。

我最痛苦最不堪的记忆她知道。

我最无助最害怕的时候她陪着。

我好的一面糟糕的一面她都见过。

我不需要在她面前隐藏。

不需要装。

因为我知道她可以接受我的所有。

我诉说了回家后发生的一切。

吐露我对父母的埋怨和失望。

坦白的讲诉我对我姐的怨恨，还有对宴扶风的厌恶针对。

我将额头抵在苏思芮的肩膀上，声音发闷：「其实我走丢时的记忆，我记得不太清楚了。」

「我只记得是我姐把我弄丢的，我姐却一直坚称是我自己走丢的。」

「这些年，这个话题我们吵过无数次都没有结果，慢慢长大我感觉我姐应该是没有在撒谎的，那时候我们都太小了，小孩子的记忆很多时候不完整。」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谁在说谎，或者谁也没有在说谎。」

「小时候老是想着我爸妈为什么不站在我这一边，后来我懂了，没有父母会为了一个孩子伤害严惩另外一个孩子，他们只想着到此为止，只想家和万事兴，委屈的一方也只能委屈着了。」

「再说了，最多也是把我姐打一顿，还能把她杀了不要她了给我出气吗？」

「对宴扶风我就是纯粹的讨厌他，在我受苦的时候他享受着我的一切待遇，我不甘，我恨，他是没有对不起我什么，可我就是要迁怒他。」

我抱住安静听我说话的苏思芮。

长年累积在心里不断翻滚的怨气变得很平静。

就在今天，看着我姐他们四个人在一起谈笑时，我忽然间觉得很没意思。

这些年，所有的一切都很没意思。

我一直想争得什么。

想让所有人都不舒服。

到头来什么也没改变。

我也不曾开心。

我感到深深的厌倦和茫然。

苏思芮把我当小孩，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安慰。

她说：「你还有我，我永远都只站在你这一边。」

「小光，你是我第一且唯一的选择。」

「只要你需要我，以后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开心。」

此刻，我抱着苏思芮，盯着远处的夜色。

思维好像轻盈了起来。

那颗总是空荡荡的不安的心被填满。

18

苏思芮住在我家附近的酒店。

我时不时就去找她。

我姐狐疑地看着我：「你……谈恋爱了？」

这阵子我性子大变。

不再和她针锋相对了。

那天聚会回来，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晚归的我，试图解释和宴扶风见面的事。

我无所谓地嗯了一声。

「那是你的自由。」

我姐吃惊地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