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窗,舒糖敷衍让保姆照料傅望,自己走了个过场就离开了。谁知保姆打瞌睡,傅望烧得糊涂,险些翻下床。

我吓了一跳,悄悄进去。傅望睡不安稳,我便小声唱歌哄他。那也是我唯一一次能够抱他。

没想到傅望竟然记得。我掩眸撒谎:「小少爷记错人了。」

见我推三阻四不情愿,傅望狠狠推了我一把:「不愿意就滚!谁稀罕!」

事发突然,我没防备,人连着碗一起摔在地上,掌心撑地,扎进一手碎瓷渣子,血流不止。

第6章

这两年在萧郁川身边我没那么能忍了,下意识抽气,疼得差点流泪。

「傅望!」傅言之起身,眼神凌厉。傅望似乎被吓住,无措望着我手上的血。

傅言之把我扶起来,俯身就要把我抱在膝上,给我止血。

我忙隔开距离,胡乱在衣服上擦了擦血,说:「只是小伤,我自己回家弄就好。」

气氛陡然凝滞,僵持了片刻,傅言之扯唇,神情不明放开了我。

他是多骄傲的人,不会开口挽留我。

天蒙蒙亮时,我如愿出了傅家。我去家边的小诊所包扎,扎在肉里的碎瓷片疼得我额头冒汗。

到了家,我还庆幸此刻萧宸已经早早去上学,不必为我又受伤而难过。

结果一转眼就看到萧郁川倚在门边,高大身躯立在晨辉中,风尘仆仆。

他一声不吭抱起我,往家走,受伤的手搭在他肩膀,开始痛。我眼眶泛红,轻轻将头埋在他怀里。

窗外的雾慢慢散开。

看着萧郁川蹲在地上,给我洗脚。我怕忍不住哭,便转移注意,问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采买的事完了吗?」

萧郁川沉默了一会,说我们家的饭店可能要换个地方了。

“为什么?开在这儿不是很好吗?”我担忧地问。

萧郁川讳莫如深,他不好对我说明,只说这事可能和傅言之有关。

但我略微琢磨,倒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傅家不止傅言之一个接班人,傅家老爷子多得是私生子,这回应当是他们自家矛盾影响了外界。

萧郁川担心的倒不是这些。

他担心的是,一旦换了地址,客流量不如之前,给不了我和萧宸好生活。

萧郁川看着我手上和额上的伤,浓眉紧锁。

我知道他担忧什么,告诉他:「我不怕吃苦的,萧宸也是好孩子。」

再苦,有他护着我,我不怕。

萧郁川深深望着我,忽然展臂把我紧紧抱住,坚实宽阔的胸膛,沉沉发出低闷的声音。

「抱歉。」

娶我时许诺的安稳富贵,他没有说到做到。

我摇头,要是没有他,我早死在了两年前的雪夜。是他给了我一隅能遮蔽风雪,不会害怕被赶走的家,如此,就够了。

傍晚萧宸知道我们要搬家,σσψ他高兴极了,日期还没定,便急忙翻箱倒柜,嘀咕着要带哪些东西走。

和邻里玩伴在外面分别时也开朗道:「爸爸妈妈和我要走啦,以后我不能帮你罚抄了。」

我轻轻笑,走出去,想叫他回来吃饭。

身后忽然被人扯住袖口,我诧异回头。

早春落幕的傍晚,傅望只穿着单衣偷跑出来,头上还有草屑,听到萧宸的话,苍白着脸,病得泛红的眼睛里隐隐含着水光。

「你要去哪儿?」

第7章

不知道傅望是怎么躲过傅家的层层防护,绕过大街小巷的曲折道路,走到我家时,鞋都没了一只。

我有些为难,他还病着,站不稳,摔在我怀里,也不好立刻叫车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