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的房间,甚至整个别墅走廊。
浓郁到令人窒息的花香弥漫在每一个角落,因为这正是他“命令”她去的最后地方。
他每晚都被噩梦惊醒,梦见她在失事的飞机上惊恐无助的模样,梦见她被烈火吞噬,梦见她质问他为什么选择救狗……
他签署了无数文件,动用庞大而复杂的法律程序,执意将自己名下巨额的财产、股份、不动产,全部转移到顾南栀名下。
尽管她已不在人世。
他成立了规模空前庞大的“南栀慈善基金会”,专注于援助空难家属、保护女性权益、反对暴力等领域,每年投入天文数字的资金,却严厉拒绝任何媒体宣传,只是沉默地、近乎自虐地进行着这种徒劳的“赎罪”。
好友实在看不下去,来看他,骂他活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程隽临不反驳,也不解释,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那些摇曳的紫色薰衣草,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对,我活该。”
“我把我的命弄丢了……”
他顿了顿,缓缓摇头,眼中是一片死寂的灰败和绝望。
“不,是我亲手杀了她。”
第十四章
别墅空旷得像一座巨大的坟墓,死寂无声。
程隽临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漫无目的地在其中游荡。
每一件昂贵的摆设,每一寸光洁的地板,都仿佛映照出顾南栀曾经的影子,却又冰冷得刺骨,提醒着他永久的失去。
他最终停在了那扇紧闭的房门前
顾南栀最后居住的、如今已被他设为绝对禁区的佣人房。
他的手悬在门把手上,微微颤抖。
深吸一口气,他猛地推开了门。
一股淡淡的、属于她的馨香混合着尘埃的味道扑面而来,瞬间击中了他最脆弱的神经。
房间狭小、简陋,与他奢华的主卧天差地别,却处处残留着她生活过的痕迹:叠得整整齐齐的廉价床单,窗台上几盆早已枯萎的绿植,还有那个半旧的行李箱,孤零零地立在墙角。
他像一头绝望的困兽,扑向那个行李箱,动作粗暴地打开。里面只有几件素净的、他从未见她穿过的旧衣服。
他不甘心,疯狂地翻找着,指甲几乎要抠破箱子的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