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等我。

等我的腿好了,我一定立刻去找你,把你找回来。

等我们回去就结婚。

永远都不分开。”

另一边,远隔重洋的精致庄园里,江知渺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一个月前,江知渺跟着父母来到这里时,几乎只剩下一具空壳。

江父江母看到女儿失魂落魄,眼神空洞,身上还带着未愈伤痕的模样,惊骇得几乎晕厥。

他们小心翼翼地问询,换来的只是江知渺摇头或是长久的沉默。

起初,他们以为她只是需要时间平复情伤。

可等到外伤渐渐愈合,他们才惊恐地发现,女儿的情况远比想象中严重。

江知渺变得异常沉闷,像一株失去阳光的植物,迅速枯萎。

她患上了严重的心理创伤后应激障碍,尤其害怕男性的靠近,哪怕是家里的男佣递杯水,都会让她惊恐地瑟缩。

江知渺最常做的事,就是把自己关在巨大的玻璃花房里,一坐就是一整天。

眼神空洞地望着某个虚无的点,十几个小时都可以维持同一个姿势,不言不语,不吃不喝。

圆润的脸颊深深凹陷,手腕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原本明亮的眼眸也失去了所有神采,只剩下死寂的灰败。

任何轻微的响动或突然的靠近,都会让她像惊的鸟儿般剧烈颤抖,蜷缩成一团。

江母的心每日都在滴血,眼泪流了又干,心里对陆辰安的怨恨与日俱增。

江父焦头烂额,忽然想起一位老友的儿子是颇负盛名的心理医生,或许能有办法。

江母让他去请,江父犹豫地开口,““可是......那位医生是男性,渺渺她现在......”

话没说完,江母的哭声更凄厉了:“你疯了!女儿现在见个男人都怕得发抖!你是想逼死她吗?”

江父连连叹气,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母却擦了擦眼泪,看着花房里女儿形销骨立的身影,语气中透出一丝决绝:“......找!死马当活马医!再这样下去,我的渺渺就真的....σσψ..没了…”

后面的话,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第一次治疗的时候,江家上下没人告诉江知渺,怕刺激到她。

于是江知渺像往常一样呆坐在花房的藤椅上,目光没有焦点,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察觉到玻璃房外那道审视的目光。

季淮深隔着透明的玻璃,看着里面那个苍白脆弱的女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看着那个蜷缩在藤椅上的身影,几乎无法将她与几个月前那个眼神灼亮、言辞恳切,找他看病的江家小姐联系起来。

那时的她,为了另一个男人,可以放下所有骄傲,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而眼前这个女孩,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眼神空洞得像一口枯井,了无生机。

作为外科与心理双修的专家,季淮深不久前刚为陆辰安做了手术。

就住院那几天,陆辰安身边那个小绿茶就不是弄碎瓶子就是拿错药。

但又总想在他面前展示她和陆辰安的恩爱,真够恶心人的。

一个逼走江知渺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季淮深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薄唇微启:“江知渺,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够蠢的。”

12

他的治疗风格向来大胆激进。

“费尽心力,求来唯一能救他的机会,结果呢?为人作嫁衣裳,让个段位低劣的玩意儿登堂入室,自己却落得这般田地。”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