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年头能不能用……

正当小鹿脑筋三百六十度转得飞快,湖面一阵荡漾水声传来。一旁拽着她衣角的齐麟惊呼一声,小鹿惊觉有人来了,忙一抬头,昭心台上没什么变化,可远处岸上却有两名劲装黑衣人身姿飘逸踏水而来。

小鹿一紧张,下意识抱着齐麟的脑袋作护犊状。等黑衣人稳稳落在昭心台,她可算认出这是轻鸿士了。不等她缓缓情绪,两名轻鸿士二话不说,一人一手拎一只跟抓小鸡似的把她和齐麟提溜起来,不管人家情愿与否,再次施展轻功踏水而过,离开鹅湖。

有专人接送可是高级待遇啊!小鹿还没松一口气,半途齐麟被迫与她分道扬镳,被人拎往别处去了。

远远还能听见小奶娃呜呜哇哇的挣扎呼叫,小鹿没回头。不是她太宽心,实在是有轻鸿士保驾护航的齐麟真心不需要她来操心。她现在最关心的是花师父的安危,以及这位不知该叫大哥还是大叔的未来同僚拎着她渐渐落地,显然目的地已至。

眼看前方小河青青碧波粼粼,河旁垂柳飘飘迎风翩翩,堤岸上有人面朝河心背朝人,尽管看不见脸孔但小鹿却认得,因为她两辈子看他的背比看他的脸都多,认他的背比认他的脸还熟,所以当那位大哥(大叔)轻盈落地松开手时,小鹿下意识反抱他的大腿不让他走。

“……”

“大爷,我怕。”不论你是大哥还是大叔,总之你别走你就是我大爷!

尽管他蒙着脸,但唯一外露的双眼足以令小鹿看出那双炯炯有神的锐眸下暗藏着汹涌澎湃的怒意……于是小鹿果断松手,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听候发落。

可问题来了,当面朝河心的人转过身来,小鹿的视线定定落在他手中的鸢尾镖上,然后反射性地往怀里摸了摸自己的那只鸢尾镖。可以确定这就是同一支,至于为什么她人才刚到镖却更早一步落在人家手里,这个学问很深……

“过来。”

闻声,小鹿细不可察地轻颤,没有过多的犹豫,爬起来走向前。

这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反应,很习惯地听令执行,哪怕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动作。

说话的嗓音沉静,稳中透着一种威慑。小鹿听在耳里总有那么些恍若隔世的感触,记得最后一次听从他的命令,还是前生麒麟府烧起来前。

温如玉看起来并不老,乍看之下会令人错认为这是一个三十不到的俊秀青年。只是当你再看一眼,那眉目间的沉郁却带来了无尽的沧桑,你会发现眼角的几缕细纹暴露了岁月的痕迹,也会恍然醒觉他于轻鸿士中立顶第一已近二十年。

他打量小鹿,不温不火的目光没有透露太多讯息,所以小鹿并不知道在他眼里更多的是对她的审视和猜想,他注意的并非小鹿的乖巧听话,而是她与之年龄不相符的沉着稳重。

当他再次执起鸢尾镖,似乎也意味着心底尘封多年的印条将要揭开。温如玉从来不会问多余的话,他只一句:“花朝海呢?”

小鹿整一蒙圈,心头涌生一片酸楚凄凉,嘴巴微张,下一秒仿佛开启了什么机关似的崩弦断经泪如泉涌,不稍片刻已经泪留满面:“救他、救救花师父”

温如玉完全没想到看似稳重又淡定的小鹿是个开口崩,小鹿也没想到自己听见花师父的名字就像被人点了哭穴般整个人都不好了。虽然小鹿哭得停不了口,但这并不妨碍她把事情始末说清楚。虽然她哭得说话有那么些口齿不清,但这并不妨碍温如玉脑内分析组织重建整个过程脉路。

于是在一片哭声中,温如玉听懂了。

于是在又一片哭声中,温如玉迅速发号师令组织人手上山救援。于是……没有于是了,小鹿被点了穴生生止哭,不哭之后小鹿只觉头脑清晰了人也振奋了感觉整个人倍儿棒棒哒了,她义无反顾挺身而出充当指路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