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跳下树,齐麟就去抓她衣摆,荡着荡着也没收回,小鹿便随他抓着。齐麟温吞道:“也是,黑漆漆看不太清楚,写得不好。”
明明好像说的是同一件事,可怎么好像她俩的意思不太一样?小鹿想着正事,往怀里掏:“来来来脱衣服,我给你带了药。”
齐麟这次比上回乖多了,主动宽衣解带,就是抱着外衣把自己的小排骨给遮了个严实。小鹿一副心思盯着他的伤口,没注意他的小动作,把阿三叔给的药掏出来糊。
这药呈膏状,暗青色糊糊,摸起来凉凉的,并不难闻。小鹿料想阿三叔的东西肯定好,十分放心地往齐麟肩上抹。
她给自己上药惯来是直往身上抹不管疼不疼,可用在齐麟身上就不行了。瞧他咬得下唇一个深牙印,两肩还在打颤,小鹿下手就不敢没轻没重的。
抹了两下,齐麟脑袋一偏,轻轻往她颈窝靠。小鹿还不太习惯与人亲昵接触,憋了了大的劲放松身体,调整了姿势让他靠得舒服些。
她比齐麟大三岁,再加上齐麟身板瘦小,这一缩就像是缩在她怀里般,由她轻巧地抱着。小鹿鼻尖直发痒,奈何两只手不方便,忍无可忍,只得把齐麟那几缕老往鼻子飘的碎发含住。
齐麟受惊般颤动一下,小鹿立刻制止:“别动。”
说是别动,齐麟却一点也不老实,哆哆嗦嗦地颤动双肩,除了不能动的右手,左手老想去抓那缕头发。小鹿无可奈何,只得侧了个身把他的手往怀里夹,这下齐麟彻底老实了。
小鹿好不容易上完药,整一全武行的累。她松开齐麟,这小样儿满脸汗,双颊粉扑扑的扭捏。小鹿顺手拿袖给他抹脸,问:“很疼?”
“还行。”齐麟声如蚊呐,低着脑袋套衣服。
他肩上还抹了药,衣服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小鹿整合了思绪,伸手替他整理衣服避开伤口:“我来吧。”
安静的屋子里只有细细的衣服摩挲声响,小鹿全神贯注地研究衣服的穿法,也没注意齐麟瞅着她发呆。等好不容易整理好衣带,小鹿便把事前准备的木簪子掏了出来:“给你。”
“这是……”齐麟先是一脸惊喜,可下一秒脸上的笑意就僵住了。
小鹿奇怪他的反应:“怎么了?”
齐麟忙接过木簪子,摇头:“没有。”
见他小心地把簪子收了起来,小鹿也没细究:“其实你若想要别的,我也可以给你弄回来的。”自然,必须得是她能力范围内弄得来的东西。
“不必了,这样就好。”齐麟嘀咕。
小鹿觉得他实在太容易满足了,一支‘做工粗糙雕工丑陋’的木簪也能喜欢成这样,要是换作别的更好更精致的物什,岂不是看傻了眼?可她又想到以现在的齐麟,似乎也得不到什么更好更精致的物什了。
小鹿抱了一阵,直到感觉手麻才想到要放下齐麟。她虽比齐麟年长,身体终究还是个孩子,心有余力而不足啊……
她放开了齐麟,想到白日里听阿田阿园处处对他的针对,又想到沈夫子的偏心,忍不住说:“其实以你现在的情况又何必去学堂受罪呢?你的伤没好,连握笔也是费力,像今天这样费劲地写那什劳子文章不累么?”况且还一点用处也没有,小鹿心里补了一句。
齐麟飞快地看了她一眼,默默地垂着脑袋。
小鹿心知齐麟心心念念去学堂无非是求学,可去了那个学堂却是什么也学不到,那又何必再去?终究这些话他们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拆穿罢了。小鹿怕齐麟心里难受,见他不说话便不好继续这个话题。
她俩走出庭院,小鹿蹲下来瞅过齐麟的字,不知是肩膀有伤还是真的不太会写字,字写得扭扭捏捏,就连她写的都要比齐麟这一地的字强上许多,难不成大夫人真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