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直处于低潮,是因为小鹿正在反省自己的过失。在最重要的时候,她不是第一时间锁定齐珝的目标所在,而是下意识地四处寻找齐麟的身影。这是她最不尽职的一点,是她的罪过。
尽管心里不断告知自己这是因为她知道齐珝很安全根本不需要由她来担心,可这种下意识的举动敲响了她心中的警铃。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的行为,甚至在冲过去挡在齐麟面前的时候,她竟一点后悔之感也没有。
她觉得再这样下去就真的要越变越反骨了。
小鹿内心暗潮汹涌,齐珝心中亦是风云万涌。经过这次事件,他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自己的软弱无能。当他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却在凶獒发疯的时候吓得缩在护卫的重重保护之下,他甚至没有勇力伸手去拉小鹿一把,只能远远喊着,与她越离越远。
从前他待在麒麟府内唯我独尊,心比天高,却不知原来自己在外人眼中不过跳梁小丑,根本不值一提。原来京中多的是比他地位更加崇高的王候将相之后,在别人眼里的他根本什么也不是,他甚至还不能稳稳当当地坐上候位。
这样的他什么也保护不了,不能保护自己、保护娘、就连就小鹿也根本保护不了。
当看见小鹿满身是血昏迷不醒被抬了回来,他心中无比悔恨,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的无能,这样的自己窝囊得令他喘不过气,他再也不要像这次一样狼狈仓皇!
齐珝眼眶通红:“小鹿,以后再也不要像今天这样了。”他发誓,从后再也不要像这次这样窝囊无能,终有一天他要变得更强,再也不会有人小瞧他,再也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小鹿微微怔忪,她感到有什么正在改变,似乎齐珝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她觉得,这个改变可能并不是什么坏事。她稍稍抬起受伤的手臂,轻声道:“还能动,我没事。”
齐珝心底发酸,可这一秒却很暖。他重重地吸了吸鼻子,狠狠地回握小鹿的伤爪。
小鹿憋了憋,终于没憋住嚎了出来:
“……痛!!”
*
相较于小鹿与齐珝的温馨画面,主园的会客厅内,许忠廷的面色阴沉可怕。昨日,他的次子携妻为儿求情,庭生之母李氏甚至哭晕过去,纵使可怜,可他却是难消这口怒气。
此次事件发生源起于他的嫡亲孙子许庭生,他不仅私下豢养了这么危险的凶兽,竟在这样的情况下疏于看管令凶獒逃出来伤及无辜,事情闹到满城皆知,甚至到了朝上还被有心之人参他一本,令他颜面扫地,尴尬难以自处。
许氏瞥过父亲阴沉的侧面:“既然事已至此,父亲又何必耿耿于怀?庭生虽有过失,终归是兄长与二嫂的嫡亲孩儿,在我麒麟府内发生这样的事我且不作追究,就将此事拂过作罢。”
“你以为只要那些身份贵重的小公子们没有受伤,万事就无人追究?”许氏事不关己的态度看在许忠廷眼里,他冷笑一声:“你以为制造一场意外将齐麟致诸死地,就可以高枕无忧?简直妇人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