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许氏如此一问,众人都觉得许氏是在刁难齐麟。齐麟皱眉,心底同样如此认为。可他要沉着气,他不能让许氏有机会挑出毛病,更不能让她有借口不让她进学堂继续听学。齐珝可以玩乐,他不能。齐珝可以背不出来,他绝对不可以!
齐麟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念道:“子曰,「舜其大孝也与!德为圣人,尊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宗庙飨之,子孙保之……”偌大的学堂只有齐麟响亮的朗诵声,抑扬顿挫,一字不落地将中庸第十七章背出。
明明齐麟能够道背如流,可沈夫子不仅没有欣慰之意,脸色反而越来越难看。齐珝更是攥紧胖拳,咬牙切齿。许氏坐在夫子平日专用的太师椅中,面无表情地听完这段,她问:“可知其意?”
齐麟一怔,沉默半晌,咬着下唇:“……麟儿不知。”
齐珝重重地哼了一声。
待在次间的小鹿很意外,她见齐麟每每上课十分认真,昨夜还能瞧见那些晾在庭院的书里糊掉的笔记,方才听他倒背如流,小鹿还以为这该是难不倒他的,谁想到深入一问就不行了。
瞧齐麟倔强的脸上满是不甘,小鹿摇头。死读书可不行,只背其文,不知其意根本毫无用处。
齐麟还以为她定会一顿嘲讽,可她却只是倒翻了几页,说:“第十四章。”
齐麟如释重负,立刻又背:“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
可这次就算齐麟背得再流畅,却并根本不能令人心悦诚服。齐麟心知这一点,也不像前面背诵第十七章时那么有底气。
“说的好。在下位,不援上。”待齐麟念完,许氏将中庸合上,淡淡勾唇:“适合你。”
许氏不再多言,客客气气地请示沈夫子:“先生,我有些话想与您单独谈谈,可不知方不方便?”
沈夫子全无读书人的骨气,委婉地答应:“方便、自然是方便。”
大人要谈话,小孩自然全都被请出屋。明眼人都看得出大夫人这是要跟沈夫子私下谈判教育问题,小鹿对沈夫子本就全无好感,不说一个齐麟,单论齐珝可是未来府主,任由沈夫子这么误人子弟怎么行!
齐珝从屋里头就一直黑着脸,出来之后脸色越发难看。虽然许氏现在没拿他怎么着,但这论及孩子的教育方式,保不济收拾完沈夫子就要来收拾他。
小鹿只能默默替他道一声哀,未等她安慰齐珝,齐珝突然冲了出去,一脚狠狠踹向走在前边的齐麟。
☆、虐得体无完肤
毫无防备的齐麟根本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就摔了出去,险些撞到前排的花池。齐珝一脚下去不仅不解气,他就像找到了突破口,满身戾气地跑过去继续踹,看得小鹿整个人都傻眼了。
“你得意啊、叫你得意啊!”齐珝面色狰狞:“有本事你就继续显摆,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嚣张了啊!!!小鹿反应过来赶紧拦人:“别别别别打了你干嘛呢!”
齐珝眼睛通红:“他当着夫子和娘的面让我出糗!我不揍死他我就不叫齐珝!”
小鹿险些暴粗口,你背书背不过一个五岁的孩子你特么很光荣是吗!在别人面前出糗了还是人家害的咯!这都哪门子歪理啊!
有小鹿拦着,齐麟勉强扶爬起来。浅蓝色的外衫沾满泥,昨天手掌的伤未好,今日直接蹭破皮。他没敢用手,只能小心翼翼拿袖子抹开脸上的污泥。
齐麟越是不哭不闹,齐珝越是看着讨厌。他最厌恶的就是齐麟这副嘴脸,总是摆出一副清高的模样瞧不起人:“阿田阿园,打他!给我狠狠地打!”
阿田阿园早已摩拳擦掌,他们俩个头高块头壮,揍起人来比齐珝还实,半点犹豫没有,简直就是驾轻就熟。齐麟似乎早有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