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非昔比,大少爷经历了那么多事,心境变化也无可厚非。”红英不以为然:“再说,咱们长房与二房之间的关系原就不睦,若非有您与表少爷的亲事,哪里能变得现在这般和气?如今大少爷回来了,依奴婢看啊……家中怕是要不安宁了。”

红英这番话加剧许歆琳心中的不安,惴惴道:“不会的,大哥不是这种人。”

尽管她嘴上这么说,心绪不宁更甚。红英有些后悔令自家小姐担心太过,随即道:“奴婢也只是胡乱猜测,当不得真……从前大少爷与小姐关系最好了,他又是咱们长房这边的人,一定会心向着咱们夫人的,您就别担心了。”

许歆琳情绪低落,勉强一笑,原本打算回家一趟的心思随之冲淡许多。

红英不忍见她强颜欢笑,正想着该怎么把她哄笑,倏而抬头:“咦?小姐您快看!”

许歆琳抬头,惊讶地发现屋中的那盆花不知不觉间抖开了鲜嫩的苞蕾,逐渐绽放。

“开花了!”

这花开得及时,原来在许歆琳心中的抑郁顿时一扫而空,她惊喜道:“开花了……”

红英不由也跟着笑:“没想到这花盛开之后还挺漂亮的啊。”

“是啊,真漂亮。”许歆琳莞尔,花蕾还不觉得,这盛开之后顿时芳香扑鼻,令她不禁想到了满园盛放的景色,以及置身其中的少年。

许歆琳有些恍惚,竟按捺不住想要见一见齐麟的冲动:“我有事要出去一会,你别跟来。”

红英还没来得及阻拦,许歆琳将花盆塞进她的怀中,匆匆离去。红英纳闷地把小姐宝贝已久的这盆花放下,自家温婉可人的小姐何曾像现在这般毛躁?

到底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多少还是可以理解。红英将门阖上,隐约还能嗅到阵阵甘味味道,不禁陶醉:“……真香。”

恰在她们离开不久,许氏到访了。

尽管如今的她对许歆琳颇为膈应,但明面上还得表现得一团和气。她之所以到来,是因为听闻许府寄了家书给许歆琳,原本她是想暗中拦下率先查看内容,可许家似乎知道书信往来必经她这一槛,故意绕了她将信递到了许歆琳案前。

越是不让她知道的事,她便越在意。遂而才会亲自前来,想一探究竟。

恰在她来时刚好与红英错过,因此并不知道许歆琳不在。许氏敲了好一会儿见无人开门,正有些犹豫,却在走到窗口时瞄到了桌面的一封信。

她心中一动,见四下无人,便悄然推开那扇门走了进去。许氏注意到这封信便是许家递送来的,双眼微眯,小心翼翼地打开这封信阅读起来。

当她得到许忠廷竟将许贺林迎回许家之事后,心中又惊又怒。想当年她便极为不喜大哥膝下的这名庶子。或许因为麒麟府庶子缘故,她对世间庶子都有着非比寻常的心理厌恶,像许贺林这样的即使是娘家的人,在她心中就是个卑贱低下的庶子,甚至根本不配唤她一声姑母。

早年她听说过许贺林离家出走的事,兴灾乐祸之余,料想许贺林再掀不起什么风浪,便再未将注意力投放在他身上。谁会想到事隔多年他竟还有脸再回许家?不仅如此,许家暗中绕过她将信寄给歆琳,显然是刻意隐瞒不想让她知晓。这分明是她父亲故意而为,如此一来个中缘必定不简单。

正如她的父亲了解她,她也足够了解父亲的为人。那个人绝不可能因为什么爷孙之情千里寻亲,哪怕曾经的他确实足够看重许贺林,但在他做出决定将许贺林当作弃子舍弃的那一刻起,这孙子便再无价值可言。

父亲为何突然转变态度找回许贺林,其中必有隐情。可无论个中隐情是什么,对她都是大大的不利啊!当年的事有她从中作梗,无论许贺林事后知道与否,以后若被追究绝对会造成一个大麻烦